烈日朔月

　　手臂上的饕餮巨口狰狞要撕裂而出。贪，是饕餮的本性，可现今它成了怒。
　　怒在人心，触之即发。
　　浑身经脉涨起，“杀”破势巨拳再次挥去，可威力比先前狂暴不止一点可比。
　　血目巨兽秦无敌仿佛金刚踏起，“咔”脚下石板登时碎裂开来。
　　杀……
　　杀……杀……
　　“杀”
　　狂怒连连化招攻向阳朔。
　　这番连击阳朔并没有硬碰，他要消耗失去理智的秦无敌，寻找他的破绽。强行提升内力，秦无敌必会有弊端显露。
　　速度定会受到影响，阳朔本来轻功极好。此时闪躲，待破绽一出就可溃败对方。
　　脚点几步躲避秦无敌怒拳，每每他退后时秦无敌巨大身影立刻扑来。
　　灼日下，一点幽黑浮现阳朔眼前。这就是他的破绽，秦无敌的脖颈下血管暴起。刹那聚力移动身影，劲腿扫出，朝那里攻去。
　　腿间力劲舞动，携着细小砂石咄咄逼去。此招展出，赫然是“狂风怒号。”
　　腿招踢出，风起中阳朔腿化为无数残影盘旋向秦无敌脖颈。
　　然而腿影毕至，却再不得前进半毫。
　　“奇怪！”
　　如此绝命一击攻在秦无敌破绽竟然没有反应。阳朔分明瞧着秦无敌通红圆目下却有诡异的笑容。
　　“呀呀呀！”不知心中是否有波动，但阳朔的脸一直如死人样子波澜不惊。看不出丝毫表情。
　　半空中阳朔两腿如同电光划了个圆弧，鞭腿运劲一分为二，各自踢出。
　　一攻大腿部，一攻破绽处。
　　双腿急速转动连番力踢在秦无敌身上，又是招“风卷残云！”
　　可这般凌厉腿法也只是令秦无敌向后退了几步，他没有倒下。
　　一直接招的秦无敌此时才沉沉道：“你踢够了？”
　　话毕，一双巨手划过阳朔眼前死死锁住他的双腿将他举于半空。
　　“喝”双手用力，秦无敌合力捏去。腿部好像被巨石压下，阳朔冷哼一声。眼前一切突然飞速旋转起来。
　　原来秦无敌转动自身将阳朔抡起。阵阵天旋地转下他将阳朔狠狠扔出。
　　失去平衡下眼见就要撞到硬石栏杆，阳朔飞速反应拍掌打到地面借力在空中翻了一圈才停下来。
　　才稳身形，秦无敌又纠缠上来。
　　手中劲力盘旋秦无敌腕间转动双掌排山倒海直直杀下。
　　狂暴掌力冲泄而出，力取阳朔。
　　电光之间，感到迎面而来威胁的阳朔再没有机会躲避。
　　非战不可！
　　“冰封千里”运真气至掌间，寒气自掌心丝丝缕缕，阳朔倾斜之际勉强接招。
　　可提升内力的秦无敌凶悍异常，此掌他只能尽力硬抗。
　　碰！
　　烈火寒冰轰击下，内力即刻挥散涌动反弹去。
　　在两股内力接触瞬间，阳朔寒气仅仅抵挡一瞬就被秦无敌的迅猛掌力彻底摧散。
　　那力仍呼啸向前。
　　“不好。”
　　场下多人惊呼。
　　秦无敌仍然不满，他要做的不仅仅如此。一式打出他又立刻运起掌劲准备下一招。
　　“砰”一声重响，在掌力打下顿时台上扬起灰尘，四散的灰尘中有道人影直接被拍在地上。有人隐隐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砰砰砰”在阳落地一瞬间秦无敌又是劲拳砸下，拳风也带走灰尘。让场下的人清晨看到场中的情况。
　　“噗”一抹血红自阳朔口中喷出，他的半身衣衫碎裂开来。
　　有个少年指着他的下面惊的张大嘴说话都有些结巴：“快……快……看，他的……的下面。”除了碎裂的骨头阳朔背身的石板也在强悍攻击碎成人形。
　　“阳朔！”金长老喊了出来，双手之间的木头扶椅竟然在他用力下各自出现五道指印。两人的对战他同火长老都期望自己的弟子大显身手，但又都惧怕他们受了伤。
　　这几个老人，最为护短。
　　一时间，全场死寂。
　　直到阴护法倩声响动：“既然阳朔已败，那胜者为秦”
　　“秦”字还未出口，话语被另一个人声猝然打断。
　　“什么！”秦无敌刚因为胜利才展现的笑容还没有舒开就立马变得阴沉。
　　“这！怎么可能？”成堆疑问在他脑海翻滚，除了唐柔，阳护法。所有人的表情都发生了转变。就像爬到顶峰又跌落山崖一般刺激。
　　有人的表情不停变化，惊叹、羡慕、心急、兴奋种种情绪全部浮现出。
　　饶是见惯风雨的火长老此时也心情复杂。
　　因为秦无敌几般交替的情绪总算因为他的胜利而稳定，可变数又出现了。
　　他看着对面眼神中又有希望的金长老叹了句：“师弟，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做主吧！我们就好好看他们表演。”
　　金长老也是马上点头：“我们这些老头只管悉心教导他们，至于路怎么走，还要看他们的。输输赢赢我们无法左右，就让他们自己争取。”两人达成一致想法，静静看着场中。
　　自人形裂痕中阳朔端直站起，眼中只有秦无敌他道：“我，还没输！”
　　阴护法也是十分识趣退出场中，所有人都大气不喘，静静观看。
　　没人再猜测比试孰胜孰负，他们要做的只有欣赏两人的搏斗。
　　阳朔撕去上身残破不堪的衣服，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伤痕，像是鞭痕，刀痕……有新有旧。
　　其中人让最过忿忿的是道深色印记，那里的肉早失去原来的模样，跟随着一个“奴”字高高突起。
　　“奴”伴随他已二十年了。
　　那是被人生生用烧的通红的烙铁躺在他身上，即使没有经历过光想来就足矣使人失色。什么样丧心病狂、扭曲的人才会如此对待同类。
　　他到底有着怎样的不幸？
　　是那个他在看着父母送走他时头也不回后孤独无助给他送饭的小女孩？
　　是后来冷意嘲笑说：“你在我眼中不过是个玩物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的女人。”？
　　或是他看着她登上别人的花轿伤心欲绝下饮酒提刀沾血在具死尸旁哭的花容失色跪着恳求原谅的女人？
　　他只记得那夜空中有月，冷冷清清。大概从那时他亦变得一样冷。
　　也许就像名字一般，初为阳又接新月。
　　他遇到一生最温暖的阳，可她成了最为冷的新月。
　　可能一开始他就奢求太多，“奴”怎可与人共论。
　　还带有石片嵌入肉中，今日“奴”第一次让其他人看到。长发四散紧紧遮住他的面目，随微风飘荡。
　　冷！
　　冷意发散，在空中无形与秦无敌未消散狂热碰撞。
　　两人看着对方，没有多余招式向着中间冲去。最原始的战斗方式，挥拳动掌。
　　全身力道死命打出，拳掌交替。重力不断在两人身上留下痕迹。
　　周围人只听得骨头碎裂声传入耳中，“砰砰砰……”“噗噗噗……”这般肉搏战必定有一人先支撑不住。
　　没想到他们会以此种方式回击对方，在别人看来，两人互击时间实在太长。
　　“咔嚓”最为清脆一声彻响。秦无敌感到剧痛。他的胸膛有块塌陷下去。血液自两人口中急急流出，两人周围血迹汗滴飞起。
　　这下，就是终结。
　　“咚”支撑不下去，秦无敌重重摔在地上。阳朔也极为不妙，忍受疼痛他强行站立。
　　血沿他嘴角滴下。
　　见有了结果，金长老和火长老急忙轻功飞入场中，给两人喂了丹药，为他们运功疗伤。
　　这场比试让梁一夕久久不能平静，每次出招细节他都睁大眼睛不肯放过丝毫，他立刻去了后山试着用自己理解去练习招式。
　　在门内高层和当事人离去后，其余弟子还热火朝天讨论着今日的比试。毕竟给他们带来极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