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性

　　“好好看住他，一定不能让他乱来。”飞机落在边线的隐秘处，大半个机身都被厚实的雪层盖住。
　　“您放心好啦，绝对不会让他乱跑的。”莉瑞儿半躺在雪堆上，对着机舱里的男人笑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司令的脸色有点难看，“一定不能让他和呢个人动手，我们现在损失不起任何一个人。”
　　“您怕零打不过他吗？”莉瑞儿抖落掉身上的积雪，把背包从雪地里挖了出来。
　　“我只是想要看到呢个人四肢健全的出现在我面前…”
　　虽然是边线，但没有人敢保证这里的安全，如果被覆灭者发现了行踪，哪怕代价是前线所有覆灭者的生命，他们也一定会选择杀死这个男人。
　　“老头走了？”零往嘴里塞着从司令那里顺过来的肉干，“咱们去哪？”
　　“您不是队长吗？”古斯尔愣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搞清楚现状。
　　“嗯，名义上的。”零耸了耸肩膀。
　　“先从这里绕过前线，然后往南走。”莉瑞儿看着通讯器投影出来的地图，“或者你怕麻烦的话，也可以直接从这里穿过去，边缘的话，应该不会招惹到太多覆灭者。”
　　“哦，那就穿过去吧。”零看了一眼古斯尔，“你觉着呢？穿过去的话应该能省不少时间。”
　　“额，不太好吧…”他刚从前线回来，对那个稍微不小心就会丢掉小命的地方印象差得很。
　　“没事，有他在出不了问题的。”莉瑞儿收起通讯器，“而且只要把碰到我们的覆灭者都解决掉，它们就不会知道。”
　　这两个人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绕路的打算，古斯尔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他能够探查到莉瑞儿身上的气息，很强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进攻性，至于零...就算无法探查到他的实力，但是这个人的故事已经证明了一切。
　　前线西侧边缘
　　零散的几只队伍在疮痍的土地上搜寻着存活的覆灭者。遍地的尸体，踩上去软绵绵的，浓稠的血液混合体裹着鞋底让人作呕。
　　刚刚的战斗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激烈，毕竟处在边缘，也很少会有强大的覆灭者会跑到这里来。
　　“七点钟方向有东西，大家小心一点。”
　　“明白，马上集合。”
　　移动的身影很快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几只队伍的间隔本就没有太远，也是为了防止发生意外。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血腥气，以及薄薄的硝烟。
　　零叼着棒棒糖，饶有兴趣的看着脚下那些奇形怪状的覆灭者，“这玩意要是能吃就好了，能解决不少人的饱腹问题。”
　　“是啊，现在覆灭者的数量比之前多了，前线的消耗也增加了不少，如果不是中心新建的三座供给中心，周边的城市恐怕已经开始闹饥荒了。”
　　“被发现了，不知道是人类还是覆灭者。”莉瑞儿看着远处集结的黑影，警惕起来。
　　“应该是部队的人，这里还没到覆灭者的领地。”古斯尔库笑了一声，“回中心之前我的队伍就在这里。”
　　“哦，你不是一队的人么？还会被发配到这种地方来？”莉瑞儿有些好奇，虽然她也没怎么在前线待过，但她也知道一队的人基本都呆在前线中心的位置。
　　“没办法，毕竟我的冀不适合战斗。”耸了耸肩膀，古斯尔似乎已经习惯了，“我之所以能进一队也只是因为我的能力特殊，而且刚好出现这样一个空缺所以才补充进来的。”
　　距离越来越近，对方似乎非常小心，前进的速度也极其缓慢，来确保阵型没有任何的松散。而这一边则完全不同，三个人几乎可以说是大大咧咧的迈着步子前进，连提防的想法都没有。
　　“人类？”终于，对方看清了他们的模样，这才稍稍放松了警惕，更何况在他们中竟然还有自己的熟人。
　　“呦，这不是古队么？不是被请回总部养老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队伍里的青年上前两步，一脸欠揍的凑到古斯尔面前，“因为太没用所以又被分配回来了？”
　　“嘿，难免嘛，毕竟当初也只是走了狗屎运才进的一队，后来被人家发现是个废物之后，肯定就不要咯。”
　　“哈哈哈…”一群人笑的幸灾乐祸，眸子里满是嘲弄的意味。
　　莉瑞儿看了一眼零，后者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啃自己的棒棒糖，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你朋友？”莉瑞儿犹豫了一下，“哦…不太像。”
　　“啧啧，还带着人一起回来了呢。”青年挤了挤眼睛，“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哪里找的？还是说准备继续回来做你的队长所以给兄弟们带了点小礼物？”
　　“说话注意点，有些人你们得罪不起。”古斯尔的脸色难看至极，虽然之前他就知道这些人有些瞧不上自己，但没想到他们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是啊，但很可惜，你不属于那类人。”青年把手上的枪管抵在他胸口，“或者你也可以证明一下我们确实得罪不起你。”
　　莉瑞儿向后退了一步，握住零的手掌。简单的动作，但在这群人看来却完全不一样。
　　“小姑娘别害怕，哥哥们不会对你这么凶的。”几人笑着凑了上来，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显然比古斯尔更有吸引力。
　　“有事你们冲着我来，别去…”
　　“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余地，别忘了你已经不是我们的队长了。”拳头落在后者的小腹上，没有丝毫留情，“而且我可不需要一个男人来帮我暖床。”
　　“别…”莉瑞儿看着那些朝着自己围过来的人群，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但他们似乎理解错了意思，因为这可不是对他们说的。
　　“越线了。”零轻轻咬碎嘴里的糖块，“而且我发过誓的，绝对不会让我手下的人，在我的眼前受伤了。”
　　莉瑞儿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拦不住了，这是他的心结，一个任何人都不能触碰的心结。
　　“没事吧？”零看了一眼古斯尔。
　　“没事，死不了。”古斯尔抬起头，冲他呲牙，但看起来似乎并不太好。
　　零缓缓抬起手掌，眼底终于泛起一丝波澜，“我之前总说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但现在该换换了。这种权利，可不是每个人都该享有的。”
　　纤细的手掌握起，暗色的咒文瞬间爬满皮肤的每一个角落，“毕竟有些人活着，还不如去死的好。”
　　迈动的步子停了下来，面前的几名青年似乎是僵住了，已经出口的半句话就那么飘在空中没了下文。
　　“喂，老鬼。”身后察觉有些不对，伸出手想要去拍拍他们的肩膀。
　　但手掌落上去的一瞬间，身体就如同倒塌的危楼一般，顷刻间破碎，干瘪的肉体夹杂着大团的血块拍在地面上带起层层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