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鬼魅之痛

　　韩湘的内心此时是崩溃的。这很容易理解。因为很难遇到想他这么倒霉的人了。刚刚和一个美女分别就撞上了杨漪，这是不是很悲哀？也只有韩湘自己知道了。不过一百来米的距离一定是看不见的。这还是让他放了心。
　　“咦，韩湘你怎么在这里？这不是韩飏吗？”杨漪一脸懵逼。
　　“额，我爸打算在这买房子，以后回家来照看我们。”韩湘撒谎天下第一，他立刻感受到有一个外出家长的好处。
　　“太棒了。”杨漪没有笑，只是看着韩湘。“我来这里玩玩，以后和阿婧一起。”
　　阿婧，不就是杨漪的闺蜜吗？
　　女基佬。韩湘泛起一阵恶心。他简单地寒暄几句就跑。事实上，他与杨漪并没有什么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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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个小时后。
　　克莱斯特海鲜餐厅，这是一个所有港城人都向往的地方。虽然港城是百分百的内地城市，但这不影响这个德企把据说是波罗的海的鱼运过来。不过这个高端的地方并不只有高层人物光顾。今天这里来了两个客人。一男一女，皆是十四五岁模样。其中女生一袭白色长裙，一条通常马尾。身上有着淡淡的植物香气。她手持一张克莱斯特餐厅的金卡，说明她是一个主顾，或者是个特殊顾客。而那个男生一件黑色短袖衫，一条勉强盖住一半小腿的七分裤。他背着一个浅绿色的包裹，十足的马仔打扮。
　　“魏素，为什么我们会见非要到这个地方？”
　　“韩湘你就是傻缺。你自己看看这个地方。”魏素抛下一句话就去了洗手间。韩湘看看。一个光头正在切一片鱼，鱼肉是淡粉色的。一个头上戴假发的贵妇模样的家伙正在往嘴里塞一只虾子，一看就是大西洋的产品。再有就是一个西装男与一个更胖的西装男，准确的说是一个西装男给另一个胖西装男打开一个螃蟹，那螃蟹壳大小赛过金瓜。好吧水族箱里有一只狰狞面世的刺豚。
　　海洋的气息。韩湘发动元气，终于感受到了魏素的用意。这里的水元素虽然没有江边纯净，却比江边的厚重浑朴。那是大海的气息。那是一首渔歌，那是一条刚刚诞下的小鲨鱼。那是一支混杂了无数种生灵的交响曲。
　　“运气就对了，这里的水元素绝对适合你。而你也别忘了，海里出产最毒的蛇。还有刺豚哦。”魏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洗手间。“海底火山，还有电鰩电鳗。可惜了学院目前还没有招到火元素与风元素多比。”
　　“大哥，咱们先点菜吧。”
　　“你就知道吃吗？今天咱可是来谈正事的。”魏素没好气的说，“不过嘛这人总要吃饭。那就吃了饭再说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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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枫山是港城最好的观日出的地方。不过此时正是黑夜。据说中的蟒蛇正在全军出击。这个时候上三枫山，按照白胖子的说法，叫做“皮厚质量高，潇洒一塌糟。”
　　“你确定没有感受到元力波动？我都有所察觉了。”一个黑衣人，粗粗的嗓子似乎说明他很野蛮。
　　“没有，”这是一个少女的声音。“也许您是弄错了。您毕竟来这里也有一百年了，什么不都没遇到嘛。人类的老师告诉我这叫幻觉，也可以说叫精神分裂。去年那个家伙也不是在你的探测范围内，我觉得您大可不必如此慌张。”
　　“似乎是很高级的定义，可是在我们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也就是废物而已。”黑衣人脱去面罩，露出一张在黑夜里毫无意义的白净的面庞。“那个地方充盈的元力我早就有所察觉，你在那里遇到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您有没有忘了我跟您说的，他是个脑子里成天不装正常东西的人。”少女提示黑衣人。“再等等看。你是我们一直倚重的长老，相信你不会错的。”
　　少女换成了冷淡而成熟的嗓音：“如果你没有错，那么就只能做些非吾本心的事了。”
　　“你有这种意识我也就放心了。”黑衣人看看天上一轮下弦月，“不愧是海斯亨卡一族的天才一代，过几年我也就能放心回去了。你可以走了，我可以送你一程。”
　　“谢谢。”少女运转起自己的元气，红黑色相间的气流包裹着她。她一颔首，黑衣人对她做出了一个推的动作，那少女就在三枫山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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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看够没有？”
　　魏素今天上午看韩湘凭借一己之力成功化解掉自己的毒，还对他产生了一些钦佩。可是现在再看着他对着火锅里一条已经煮成七成熟的海蟹，那真是毫无违和感。
　　韩湘一听大惊，把眼睛收了回去。满脸通红。他在看那条海蟹不错。一只眼睛他看着海蟹红色的身体，另一只眼睛他在看魏素的睫毛与胸部。这一声出来把韩湘吓得不轻。
　　“魏素你不可能只是带我来吃顿饭吧。”韩湘决定要转移话题。
　　“还好你还算有点智商。”魏素强行憋笑，“这个地方不是海鲜酒店吗？海鲜海鲜，这里有比长江还要纯的水元素啊。你看我多好。”
　　“是哦，好像我会相信一样。”韩湘一脸“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
　　“是哦，好像我就会以为你猜不到我的这个目的一样。一个把我狙成18/19的人，啧啧……”
　　韩湘张张嘴，似乎有一大股欲出之洪流。
　　“别抢话头。”魏素掏出一个墨绿色的杯子，“这里有充足的毒元素。”
　　“我也知道，你想想刺豚海蛇爱登堡母鱼不都是至上毒药嘛。”
　　“对啊，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的考试还没过呢？”
　　“什么意思？”
　　“等会我会订一个房间，到是你要伪装成我的男朋友我们才能进去。
　　“这个地方不仅仅是一个海鲜酒店，也是一个洗头房，一个贸易组织遍布全球发达国家与地区的洗头房，总部位于德国的杜伊斯堡市，总资产十分庞大。这些设在中国的分部每天都会从日本进口大量的黄姜粉，这玩意是极为催情的。”
　　洗头房在德国没有什么好的意思，大致相当于中国的编外足浴店。据说二战前的德国陆军参谋总长布洛姆贝格就为他的后妻来自一个著名洗头房而被开除。
　　“考核任务就是：我要吸收这些黄姜粉中的毒素。我希望你能帮我过滤我身边的水元素，利用气压让我吸收得更顺利。我的毒性偏向于水，这些毒素会溶在水里，我吸收会更顺利。而且有你在我也可以安心的吸收，吸收这种毒素对我个人而言有着巨大意义，但危险巨大。你帮我护法，过滤水元素，会让我的吸收不至于伤及生命。”越讲到后面，魏素的表情就越严肃。
　　“好吧，只是这会持续多久？”
　　“大概一个晚上。具体地讲，吸收毒素只会花掉我1小时，之后我必须控制这些毒素的运行，这可能会很久，另外你的作用就是帮我压制副作用。你忘了在多克多比王国里面，毒属性的互克吗？以毒攻毒，诚如斯言。”
　　没过多久韩湘与魏素就进入了一个房间。房间的位置很深，七转八绕才到。魏素说，这里是距离黄姜粉的储存点与发散点位置最近的地方。她手上握着一杯相思子茶。原来韩湘还想尝试一下，一听说他加入的量能毒死一千个自己就不敢试了。说是这玩意与黄姜粉毒素相抵触，是相思之苦，苦则生毒。
　　魏素二话不说，小口小口喝完茶。一脸大义凛然要上战场的表情。然后她竟然把外套缓缓脱了下来。甚至解开了裙子的一小半拉链。韩湘正努力控制着鼻血。“别紧张，这是修炼必须的环境，紧身衣物会束缚元气的释放与回流。别乱想，快过滤。嗨？运功啊！”
　　韩湘清醒过来，一脸“我不是故意吃你豆腐的”的表情，歉疚或是猥琐地望了魏素一眼，盘膝而坐，开始运功。一股股水流似乎流过，仿佛是一种居高临下，凝视空谷幽兰的感觉。离开的水元素都是纯净的，他的衣物上已经有了明明灭灭的微尘。它们在韩湘的精神的指挥下，无一例外地向魏素的身体飞去。
　　魏素的吸收很平静。也是十分有趣，外来的气流是橙红色的，就像一股无名的欲望之火，似乎有着焚尽内心的能耐。但到了魏素身边，便融进了青蓝色的水流幻影中，变成了浅绿色的气流，一缕一缕地进入魏素的身体，让她的身体在通黄的灯光下闪着绿色光泽。
　　不知不觉就是一个小时过去。韩湘感受到了魏素的元气停止了外放，于是收了功力，拍拍身上的尘土，对魏素放出一股淡淡的元气，那是一种柔和的包裹。韩湘节约元气，打算着如果魏素出了异常就骤然加大输出，用自己的元力去压制。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了，对正在修炼状态的多比而言时间并不漫长，韩湘觉得只是过去了不到一堂课的时间。魏素的情况渐趋稳定了。他这么想着。
　　如果他看到此时魏素的脸他就不会这么想了。那是一张苍白的脸，像是一张一捅即破的白纸。绿色光泽由于染上了红色而显得可怖，眼睛通红通红。可能这很像一只兔子，但绝对不像家养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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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老们说，为了家族的荣耀，我们必须在一起。”
　　“什么狗屁家族，狗屁荣耀！你的家族有荣耀也不是你的！你有什么本事？老子只比你大一岁，你看看老子的技能！爆炎击！9星技能！你？”
　　“可是我……”
　　“可是什么？可是你是一个治愈系的？可笑！一个毒属性的多比，竟然不用来杀戮，而用来治愈。再看你这身体，还不如一头母蛮牛！你让我一点欲望都没有！还想做我的女人？家族算个屁！我们是皇族，你是什么东西！”
　　一点欲望都没有？
　　那就让你知道欲望的真正恐怖！
　　一种染毒的可怖欲望。那是鬼魅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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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而，韩湘在魏素倏然站起的时候还没啥反应。直到他看见魏素那张苍白的脸与通红的眼睛。
　　“魏素你怎么了?”
　　韩湘惊呼。但下一秒他就已经呼不出来了。魏素的头发形成了一个老长老长的蝎子辫，是粉红色的。那只辫子忽然就卷了过来。缠绕上了韩湘的脖子。韩湘猝不及防。
　　好在韩湘的元气一直都处于释放状态。短暂的失措之后，他就开始集中他的元气，试图把它转化为元力，甚至技能。
　　几秒钟过去了，那根辫子没有任何松开的打算，韩湘只是觉得一阵清凉，辫子似乎松了一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尽管韩湘并不知道他已经成功放出了技能，提前完成了入校资格考试。
　　韩湘没有再创造奇迹。他呼吸不上来，还是晕厥了。
　　他晕厥的那一刻，辫子打开了。
　　“这种力量太暴力了！”魏素穿好衣服，大口大口喘息着。
　　鬼魅之痛的力量真的太可怕了，自己竟然连控制都做不到。好在没有注入毒素，不然这家伙就完蛋咯！好吧倒霉催的，魏素一脸委屈的想，这就晕了？亏你这家伙还能把我的毒素全部中和掉。
　　算了算了，就算我欠你的。魏素还是不太情愿地将空调温度调低，在韩湘的四围摆了一圈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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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湘再次醒来时，已是早晨。
　　魏素捧着一杯奶茶从门外走进来。
　　“可算是醒了，要喝奶茶吗？边上一家奶茶店今天新开业哦。”
　　“好啊好啊。”生平第一次享受女生服务，当然，付出了一些惨痛的代价，比如一份痛苦的回忆。
　　魏素转身出门。她听见里面一声尖嘶声：“椰果布丁抹茶！”
　　如果所有毒元素用起来都这么可怕的话，很难想象毒属性的多比是如何在王国修炼了这么久。不过看着正常的魏素，他就明白，为什么毒元素很难修炼了。
　　那种状态下要是与他再来一局，怕是输了就要操起砖头上门了吧。。
　　“喏，你要的奶茶，现在你欠我10块钱。”魏素打了一个大哈欠，直接扑上床，“还有一晚上的睡眠。”
　　“哈？”
　　“我有必要再给你普及一下。你们四元素属性的多比可以边睡觉边修炼，我们可没那个本事。昨晚的事真是抱歉，还好我最终还是控制住了。那种力量因为相克放大那么多倍，我也没想到。”
　　“这倒没事，我们水系是最擅长治疗的。”
　　“可你一个晚上不醒，真是吓死人了。”
　　“好吧我还真是欠了你一晚上睡眠。别忘了下午还要去学院报道。”
　　“是滴。”魏素满脸疲倦，连笑意都裹着衰疲。
　　“那我走了。饿了的话中午别吃了，我下午给你带点。”
　　“哦。。”
　　传来关门的声音。
　　三分钟后，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急促，短促，这都可以形容。一边敲还一边有“魏素魏素”的声音传来。
　　魏素吓得不行。然后她顺手抓到了一个东西。于是就递了出去。魏素笑了。这家伙还真是实在。
　　那杯奶茶从一个女孩的房间里消失，到达了一个男孩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