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集 猎户胡戈

　　眼前是依稀可辨的夕阳。在人类世界，陶潜已经用“山气日夕佳”概括了韩湘四人眼前的美景。不过显然那不全面，因为在圣多克大陆这也是成立的，更何况此刻的韩湘等人“身在此山中”，与东篱的形象并不相符。
　　那一幢小木屋衬着已经被砍伐得较为稀疏的一小片树木，显得有些孤单。阳光柔和地投影在屋前的不大不小的一片空地上，显出一两个小圆坑，估计是给胡戈坐出来的。木屋边上有一些鸡鸭，尽管这并不是普通的鸡鸭，却也只是针对人类而言。在这个大陆，这些元兽跟人类世界的野兽大致是一个等级，甚至是一个定义。
　　“呵呵，这就是我的家。”胡戈眉开眼笑，和颜悦色地对四人说，“中级猎户已经可以养殖一些家禽了。如果我能突破三阶，就可以尝试养一些羊了。”
　　“谢谢大叔！”韩湘心里说不出的高兴。魏素的探测表明，这位胡戈大叔并没有做出什么与毒有关的举动。这次是一次诚信的请客。胡戈说今天天色已经不早，干脆就在他家过夜，第二天他会亲自送他们离开猎狩山脉。
　　进入这个猎户的家，韩湘又一次感受到了温馨。一张木桌，两把木椅，一张大的有些离谱的木床，有一侧堆满了稀奇古怪的东西，大概是打猎专用的装备。室内点着油灯，房间的一角垒着一沓纸。这仿佛是一个古代猎人的家。韩湘想，这一定又是日月多克的贡献了。
　　窗外鸟鸣声渐息。
　　热腾腾的饭菜上桌，发出诱人的香味。其实这更像是西方人的饭菜：一个巨大的木托盘，上边放着一只长得像烤鹅的什么东西，但要大上许多。盘子的周围摆满了饼干似的糕点。这次韩煜做了急先锋。在韩湘的默许与胡戈大叔的盛情之下，他吃到了第一口，并发出了经典评论：“我擦，这也太好吃了!”
　　韩湘对美食的抵抗能力也不强，但由于那份饭菜的卖相确实十分中庸，他尝第一口的时候也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不过这个态度随着食物入口就消散了：入口柔，一线喉，相当美妙的感觉。烤肉鲜嫩，饼干筋道。这种味道实在是太有说服力了。
　　“好吃就对啦，这只云鸡是被我用元气杀死的，封住了血脉。你现在吃一定会感觉十分爽口。”胡戈也吞下一块肉，不无自豪地说道。“云鸡这种大补的东西送到城里的都是被我们吃剩下的，今天你们是真的有福了。”
　　“送到城里？”韩湘终于想到了正事：从胡戈大叔的口中多套一些有关这个大陆的秘密。
　　“想要成为猎户必须与国家的猎户协会签订一个协议。这项协议如果不考虑猎户的优势实在是苛刻的怕人，你们都不懂我就不具体说多，只一项你们就一定觉得够可怕了：协会时时刻刻对你的位置进行监控。”胡戈故意停住，终于等到了他预想中的眼前四人倒吸凉气的“咝咝”声，“另外就是进贡。猎户每年必须进贡一定数量的指定范围的元兽肉类，比如说云鸡肉干之类的。”
　　“那成为猎户的优势有哪些呢？”
　　“优势当然很多了，比如说你可以不交税。另外你的活动范围很大，也很自由。我们狩猎山脉的猎户都是中级低级的猎户，像别的地方的猎户，一天里面甚至可以穿越一个公国的领土。再比如说国家每年会给你发补给品。”
　　“猎狩山脉多大？”韩湘终于问到了他真正想问的问题。
　　“猎狩山脉的面积具体我也不太清楚，王国的地图测量也一直不太准……但我一定有实力把你们在明天送出去。这里的元兽都是三阶以下的，等我突破三阶就不用在这里待了。”
　　“大叔，这是什么？”
　　魏素表现出怯生生的样子，从元力储物器里掏出了一大把那种紫色的小石子。这些小石子在魏素的素手之中闪着紫色光泽，生的格外瑰丽。
　　胡戈一看到那一捧小石子就跳了起来，韩湘一看就知道这小石子绝对不是平凡之物。
　　“这是彩晶石！”
　　“有什么用？”
　　“什么用？”胡戈笑出了声来，那雄浑的笑声似乎能让木屋倒塌，“身为多克多比王国的子民，连彩晶石都不知道什么用，你们的爸妈到底是怎么教育子女的？开个玩笑啊，这彩晶石，虽然不能买白菜，但是可以买技能！”
　　原来，多克多比王国有两种货币。金币是正常货币，用于日常生活。换句话说只用金币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而彩晶石是一种附加货币，原先与金币的原料一样都属于矿石。但彩晶石有两种颜色：紫色与白色。白色彩晶石十分罕见，紫色彩晶石则显得很平庸。于是紫色彩晶石久而久之成为了一种多克多比王国的第二货币，用于特殊商品的购买，比如技能卷轴，或是拍卖场与夜市的贸易。至于白色彩晶石就主要用来做一些高端的东西了。
　　胡戈还透露了一个更有用的情报。
　　韩湘原先认为战斗元器十分稀少，然而院长告诉他这点时似乎少加了几个字。在多克多比王国，战斗元器几乎每个拥有正常战斗能力的多比都有，只是上品实属罕见。河伯斧显然属于后者。战斗元器在民间的作用并不大，但在战场上，它能实现兵种的多元化。比如说防御很弱的水属性多比可以利用元气弓来远距离杀敌，而土火两种擅长近战的多比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用元气刀剑与乌卡帝国的长枪兵近战了。
　　这无疑是一种飞跃。
　　晚上过得很快，除了魏素与胡戈，剩余三人都进入了修炼状态。圣多克大陆不愧是元本源主导的地盘，韩湘感觉到，在人类世界从来不会像今晚在圣多克大陆修炼这般愉悦。水元素发疯地涌来，韩湘甚至花了好些时间才适应。这些水元素自觉不自觉地就在韩湘的表面生成了元气流，韩湘认为这应该是一种美丽的淡蓝色，因为他看见了韩煜与秦焰的浅红浅橙色的元气流。韩湘隐隐地感觉十级的限制已经远了，或者换句话说他此刻有了十一级的元气感受。
　　这是凌空冽垒学院学员们在圣多克大陆集体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圣多克大陆的美丽已经深深折服了这些似乎变得更加年少的孩子。
　　……
　　阴天。
　　一个身披蓝黑色的长袍的秀气少女收回了外放的元气。周围顿生欢呼之声。
　　“恭喜少元老突破一阶！”“海斯亨卡家族万岁！”“帝国元运长久！”
　　一片嘈杂。
　　韩湘，我已经准备了。现在就等你了。
　　到时候我希望不要看到一个被我打在地上求饶的废物。
　　不过如果自己的希望成真，自己怕是要被摁在地上了吧……
　　杨漪想入非非了。她瞒着唐韵的，是她已经再度喜欢上这个少年了，在她得知康斯诺卡死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