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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故作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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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观的人群见仙人飞走,万众睢睢,咂嘴弄唇,连韩王亦给瞧愣了。
  孟纾打开辛名扬留下的储物袋,孟结缡探首一瞧,见里边装有三十颗灵石。修道界的灵石流入世俗界中,一般都价值不菲,用这三十颗灵石兑换成金银修补一条街道,已是绰绰有余。
  韩王见仙人远去,自个儿却没来得及与仙人们搭上句话,深觉惋惜。他将目光移向孟家兄妹,见孟结缡没戴浅露遮面,若换作别个古板之人,定觉得这姑娘在外抛头露面,乃为女子之耻。然他见这孟家女儿生得好似个玉人,靡颜腻理,眉黛青颦,只着了件简约素雅的藕色束腰襦裙,无繁饰装点,一副仙姿佚貌便已是明媚动人,这等姿容若遮掩起来无人欣赏,那未免太可惜了。
  韩王道:“这便是孟二姑娘吧?”
  “正是,小女子见过韩王殿下。”孟结缡与韩王施礼,心中纳闷:“我不曾见过韩王,这位韩王殿下何以认得我?”转念一想,她与孟贵妃乃为双胞胎姐妹,许是韩王曾于宫中见过她那身为贵妃的姐姐。
  这孟结缡与孟贵妃虽长得一模一样,但一个仍待字闺中,一个已为少妇,这韩王乃是花丛老手,自是能够轻易辨识得出。韩王关切道:“孟二小姐是何时回京的?身子可好些了?”
  孟结缡不料韩王连她“生病”之事亦知晓,答复道:“托殿下洪福,结缡不日前才回到京城,现已康复。”
  韩王见她温柔可亲,与她说话的都语调不免放柔了些,道:“这街市上人来人往,鱼龙混杂,二小姐身子娇弱,大病初愈,尚不宜到户外走动,以免让没有眼界的人给冲撞了,又伤了身子可不好。”
  孟结缡莞尔道:“劳殿下费心,不过正是因为大病初愈,才更加要多出来走走。”
  韩王一愣,见她笑靥如花,那抹微笑在与他对视后转瞬即逝,暗道惋惜,转对孟纾道:“你这做哥哥的未免也太不尽责了,带妹子出门,身边没个随从且罢,怎么连个伺候小姐的丫鬟也不带?今儿还撞上了妖兽,所幸是得仙人相救,若二小姐伤了半根头发,你瞧国公爷能饶得了你?”
  孟纾被说得面上生愧,心中却想:“若你亲眼瞧见我妹子方才驱策符箓击杀了妖兽的那一幕,想必就不会道出这番话了。”
  韩王见孟纾手中的蓝色袋子小如荷包,没绣花纹,十分普通,但因是仙人留下的物什,便是块破布,在他看来都十分不凡。韩王道:“孟纾,你手中之物且容本王一观。”
  孟纾道:“这倒是好,我在工部那边也没几个相熟的人,修补街道一事就托给殿下了。”便大方将那袋子交给了韩王。
  韩王笑骂:“仙人托你的事情你却托给我,你倒是会偷懒。”却是没有拒绝孟纾。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灵石,端详半晌,看得啧啧称奇,赞了句“仙家之物果真不同凡响”,后将那袋子扔给侍从,接着对孟纾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回头请国公爷替你找个职务,别整日潦倒粗疏,荒酒纵猎,这哪是孟家子孙该做的事儿?不行的话,你与本王道明,你想做什么,本王找人给你安排个合意的差遣。”
  孟纾摆手道:“我疏懒成性,当不得重任,让我每日一大早到衙里点卯,那岂不是要了我命?做个酒囊饭袋也挺好。”
  韩王道:“我看你是该娶个媳妇来管管你了。”
  孟纾大笑:“殿下要为我保媒不成?那敢情好,我也没甚要求,比我妹子好看就成,娶不到比我妹子好看的姑娘,我宁可打光棍。”
  韩王又瞧了一眼孟纾身边有着天人之姿的小姑娘,笑骂:“合该你小子打一辈子光棍!”
  韩王见这孟纾在自家妹子面前也这般没脸没皮,懒得再说,便命人安排了马车过来,派侍卫护送孟家兄妹回去。
  孟家兄妹推却不成,只好坐上了韩王府的马车。
  经此一事后,孟结缡也没了去馥芳园赏花的心情,她望向窗外,见韩王骑马远去,这才放下车帘。闻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响起,她低声对孟纾道:“哥哥究竟是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你是从何时开始修炼的?此事爹爹娘亲可知晓?”
  孟纾道:“这可说来话长了,咱们回家慢慢说。”
  孟结缡哪里忍得住?直问:“哥哥既有这等本事,怎还会陷入张家设计的圈套里?这大半年来的颓废莫不是都装给别人看的?哥哥为何要这么做?”
  孟纾见她得不到解答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便道:“结缡以为,仙途为重,还是仕途为重?”
  孟结缡张了张口,未言,答案显而易见。
  孟纾道:“那日在燕国公府,我确实没醉,自我入席后便察觉了昌德侯的意图,我是假意着了他们的道,好借势让皇上褫了我的世子之位。我若袭爵,来日必要入朝为官,人间浮华不过百年而已,既有长生可以选择,我又何必留在世俗界看宗室脸色?我不过是择善而行罢。听你的语气,怎么像是在怨我似的?”
  孟结缡道:“我并非是责怨哥哥,只是,只是颇觉无奈,家中能出两个修道之人,自是件好事,可你是爹爹唯一的嫡子,他老人家如此疼爱你,你却没打算继承他的衣钵,他心里不知究竟有多难过。”
  孟纾靠在车壁上道:“父亲又不是没了我这个儿子,便是真的没了,他还有孟绥、孟绂,谁做这卫国公不是一样?左不过都是孟家儿郎。何况大哥常年身在军营,建了不少军功,如今在孟家军中已树起了威望,由他袭爵,反倒比我更合适。”
  孟结缡道:“可你任由那些人诬蔑你的名声,让他们对你指指点点,爹爹娘亲看在心里岂能好受?你来日打算如何与爹娘说清此事?”
  “他们得知我能修炼,只会高兴怎会难过?”孟纾见她仍愁眉不展,失笑,无奈道,“好了好了,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如何学会修炼的吗?我且慢慢与你道来……”
  瞿箫站在街角,幽暗的双瞳凝视那马车远去,回想起方才所目睹的一切,若非这满街狼藉景象提醒着他这并非做梦,他又如何敢相信,孟纾与孟结缡竟是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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