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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搜查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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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结缡得了皇帝口谕,开始在宫中大肆搜查,然两个时辰过去了,宫廷的每一处角落都被宫卫搜查过,却始终找不到施咒之人,仅是捉住了几个扎小人的宫妃,又都与朗诣无关。孟结缡心烦意乱,走到御花园,正好遇上最后一批宫卫回来禀报,又是搜查无果。
  她一时感到茫然无力,本打算回到朗诣身边,倏闻廖峋道:“后宫各处都搜过了吗?”
  宫卫道:“禀国师大人,除了皇上、皇后及王贵妃的寝宫,所有地方均搜查过了。”
  孟结缡面色一凛,道:“皇上、皇后那里且罢,王贵妃的寝宫为何不搜?”
  宫卫为难道:“孟小姐,那是贵妃娘娘的寝宫。”
  廖峋道:“贵妃又如何?皇上口谕,孟姑娘要搜宫,后宫众人均不得阻拦,谁胆敢不配合我等行事,那便是加害十三皇子的歹人!”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何人敢阻挡他们?宫卫当即领着孟结缡前往王贵妃寝宫。
  德音宫中。
  坐在靠窗贵妃榻上的绿衣宫装美人淡淡一笑,命宫人将茶送到下首,道:“这是建州北苑今年新出的贡茶,听说是以茶叶中最嫩的银丝水芽制成的团茶,因泡出的茶水色洁似雪,是以叫‘龙团胜雪’。不过此茶产量稀少,宫中能品到的嫔妃少之又少,就连皇上平日都舍不得多喝,却还惦记着赏给本宫,这可十分难得。母亲与姱妹难得进宫一趟,须得好好品一品才是。”
  王姱接过宫人递来的茶具,布满褐纹精密线纹的黑釉兔毫盏中盛着雪白茶水,光泽油亮,与乌黑茶具对比鲜明。她浅斟了一口,珍贵的茶叶并没有吸引她过多注意,不喜品茗的她只尝了两口便放下茶具,看向主位上的王妧。
  王妧道:“怎么,姱妹不喜欢这茶?”
  皇家御茶,谁人敢道一句不喜?王姱莞尔道:“自然不是,这‘龙团胜雪’清香甘爽,入口之后齿颊生香,我当然喜欢不已,只不过这是皇上赐给娘娘的珍品,让我这种不懂茶道的人喝了无异于牛嚼牡丹,这着实是浪费了。”
  王妧笑道:“你嚼的是茶叶,可不是牡丹,堂堂虎翼侯府六小姐,哪能把自个儿跟不通人性的畜生作比?这像什么话?”
  王姱被打趣了一番,嫡亲姐妹之间的玩笑,她自然不放在心上,只跟着调笑了两句,后扫了眼殿内宫人,欲言又止。王妧见状,便命宫人退下。
  待宫人离去,王姱当即变了脸色道:“姐姐,听说十三皇子的天花被卫国公找来的神医治好了,这可是真的?”
  “都过去这么久了,十三皇子要没早便没了,自然是真的。”殿内没了下人,王妧的神态便恣意起来,她靠在凭几上冷笑,“说起来,孟缱绻的儿子也真是命大,都这样了也还没死。”
  虎翼侯夫人严氏提醒道:“妧儿,你可要慎言呀。”
  王妧道:“母亲太过小心翼翼了,这宫中上下都是我的人,便是有人听见什么,也不敢对外说三道四。”
  严氏担忧道:“便是如此,你也不该妄议十三皇子,毕竟那孟贵妃身边有一个修了仙的妹子,隔墙有耳,这仙人神通广大,若不慎被她们听了去,当如何是好?”
  王姱附和道:“是呀姐姐,你看那神医都能将十三皇子的天花给治好,可见本事极大,我看这段日子你还是谨慎为妙。”
  王妧冷嗤:“孟缱绻便是真的有仙人相助又如何?这后宫上下谁人不知皇上对她的宠爱不过是浮于表面?诸人不敢明说,还不都是看透了皇上忌惮孟家兵权。皇上不喜欢她,她还能让孟结缡逼着皇上宠爱她不成?也不嫌丢人。”
  严氏语重心长道:“妧儿,你陪在圣上身边也有十年了,这后宫女子有几个能像你这般讨帝王喜爱?天家之子最是薄情,你可要好好珍惜当下的机会。我听你父亲说,如今外戚干政,皇上已于暗中着手铲除秦家势力,皇后地位岌岌可危,这后宫之位怕是不久将要易主。孟贵妃如今既然只是表面上风光,来日若不出意外,这皇后之位早晚会落入你囊中,皇上便是不喜孟贵妃,但瞧他对那位神医的态度,便可看出他短时内不会对孟家下手,你也莫要在这个档口与孟贵妃交恶,免得在孟贵妃那里落下了话柄,徒惹皇上嫌恶。”
  王妧不悦道:“当初那破血杀胚的药是谁给我的?是谁说过,后宫女子若不够狠毒,早晚要吃大亏?母亲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这仇怨既已结下,我就算避着孟缱绻,她若一心要找我算账,我又能怎么办?这日子该怎么过还是得怎么过,我可不愿畏手畏脚让着她。”
  严氏听到“破血杀胚”四字,面色一僵,无奈发出沉沉的一声叹息。
  殿内沉寂良久,三人各有所思,半晌后,忽闻殿外传来动静——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德音宫!”
  严氏一抖,手中的茶具溅出水液,她惶恐朝门外看去。
  內侍跑进殿中禀报:“娘娘!孟家的二小姐带着侍卫闯进咱们宫里来了!”
  王妧拍案而起道:“谁给她的权利?”
  內侍道:“听说十三皇子中了邪术昏迷不醒,他们是奉了圣上旨意前来搜宫。”
  王妧挑眉道:“哼,什么意思?他们怀疑这桩事情是本宫干的不成?”孟缱绻的孩子是她设计落掉的没错,但这次事情可与她毫无干系,她只当是孟缱绻趁机找她算账来了。
  严氏同王妧出到殿外,见先前高声呵斥的宫女已被宫卫抓住,一名约莫十四五岁的紫衣少女在宫卫簇拥下走进了德音宫。日光拂照在那少女玉雕似的脸庞上,那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美得明丽动人,恍然让人以为是西子再生。这少女扫了眼严氏,眼如点漆,目光含威,将严氏盯得脖子一缩,任谁对上她此刻凌厉的眼神都会觉得她的脾性绝不似外表这般柔弱。
  王妧见廖峋痴迷望着孟结缡,鄙夷道:“姐妹俩果真长得一模一样,天生是以色惑人的下贱胚子!”
  陡然空气中发出清脆的一响,王妧吃痛捂住左颊,她震恐看向微抬大掌的廖峋。
  孟结缡攒眉道:“你干什么?”
  廖峋谄媚道:“区区凡俗女子,竟然侮辱姑娘,自然要小惩一番。”
  孟结缡不喜廖峋视她的眼神,对此人的殷勤之举更是反感,沉着脸道:“少给我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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