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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极黑极沉的眼眸，定定地盯着孟宣，像是在看眼前的这张脸，又仿佛是在看遥不可及的远方。
那双熟悉的眸子里，有着陌生至极的神色，孟宣被韩尚尧这深沉，而又阴冷的眼神看得极其不自在，心脏有那么一瞬间像是被狠狠揪住了，
不知是惶恐还是紧张的情绪涌上心间。
孟宣有些闪躲地侧了侧脸，避开韩尚尧那咄咄逼人的视线，她掩饰性地抿了抿唇角，又开口问了一遍：“韩总，你有什么事情要安排吗？”
韩尚尧对孟宣的话视若空气，他把燃烧至尽头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他张了张嘴角，却发觉自己很难在短时间内发出声音来。
像是经历了一场惊悚骇人的噩梦，又像是爬山涉水走过了很远的路程，等到孟宣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时，他已经疲惫地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宛如一场生死浩劫，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以至于他无法清醒地面对此时的境况。
又沉默了片刻，韩尚尧才听到自己那嘶哑又难听的声音，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喉咙里勉强挤出来的。
“你昨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
孟宣听得出来韩尚尧语气里压抑的怒气，却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般大动肝火，她不就是没有按照他说的那样回云湖苑吗？他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她在国外的这五年，韩尚尧都不曾在意过半分，对她也是不闻不问，她只是一晚上没有回去，他又在计较些什么呢？
孟宣盯着脚下光可鉴人的地板，语气平静地回道：“我昨天晚上去孟宅了，这已经和你说过了，然后在孟宅待到时间比较晚了，我就顺便留宿在孟宅了。”
韩尚尧看着孟宣那云淡风轻的神情，憋了整整一夜的各种压抑情绪，在看到她这般无所谓的态度时，像是冲出堤坝的汹涌洪水般涌了出来，瞬间席卷了韩尚尧仅剩的冷静与克制。
他心急火燎地找了她那么久的时间，恨不得把整个Z市都翻过来一遍，他担心焦虑地等着她的消息，就唯恐她会遇到任何可能的危险，他不眠不休没有闭过一秒钟的眼，一直等到了现在，耗尽了他所有的精神与力气。
她竟然还敢明目张胆地对他撒谎！难道她就真的这么没心没肺，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有多么担忧她吗？
韩尚尧抓起手边的烟灰缸，恶狠狠地朝着孟宣砸了过去，那动作狠厉十足，如果换做一支利箭，肯定是要把孟宣死死钉在原地的。
孟宣没有想到韩尚尧会对她动手，她有些呆愣地站着没动，任由烟灰缸砸在她的左肩上，香烟的灰烬洒了她半边身子，一股钝钝的痛，从肩膀迅速蔓延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