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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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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何桥,众生魂归地府后注定要踏上的转世之路!
  据说,人世间的恩恩怨怨在这里皆化为一念,此一念乃此生所有善恶之真实反照,无法欺骗与隐瞒,正所谓一念入天堂、一念入地狱、一念为人世!
  胡须男征征的望着眼前的木桥,一时间各种思绪与记忆的种种浮现心头,心中便更是压抑,忍不住“唉”的一声长叹!
  奈何桥边叹奈何!终无奈何!
  “年轻人,你在叹息什么?”
  突然间,男子的耳边响起一个慈爱的声音。
  难道是后面的人要安慰我?男子不由自主的回头一望。然而这一望却惊讶地发现身边已是空无一人,连领头士官也已消失不见!
  “小伙子,来,来这边。”
  男子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右边露台的茶几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老婆婆,她身穿一身素服,清新淡雅,一头白发直垂到腰,脸庞微胖,布满淡淡的皱褶,似乎经历了无数的风霜、又像是有无穷的阅历深含其中。
  而此刻她正微笑着向自己招手。
  她是谁?男子心中一惊,她在这个地方要干什么?
  可是,我不是已经死了么?还有什么值得害怕?男子自嘲一笑,轻步来到老婆婆的面前。
  老婆婆一双烔烔有神又满是慈爱的眼睛走看着他:“来,坐下来,和我说说话吧。”
  “谢谢老婆婆!”
  “你是叫郭小飞吧?”老婆婆待男子坐下后问道。
  男子又一惊,刚坐下却不由自主地又站了起来:“老婆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难道你是……”
  是的,他猛的想到了一个人,奈何桥边的老婆婆,还有炉上煮着的茶,除了她,还能有谁?
  “小伙子,你很聪明,是的,我就是孟婆!”
  孟婆,这个名字曾多少次出现在自已生前所看过的书画里,世人的想像总是变幻莫测,孟婆的形象自然也是多有不同,有想像为猛鬼恶吏的、有为青春美少女的,当然也有想像为老婆婆的……在郭小飞的心中,她即便不是恶吏,也应该是一位德高望重、威风凛凛的神明才对。
  现如今见到真君,竟是这样一位朴素的、和蔼可亲的老奶奶,郭小飞的心中不由得满是疑惑!
  “来,坐下,”孟婆再次招呼小飞坐下来,“你今年几岁啦?”
  “老婆婆你不知道?”小飞又是疑惑,“你应该是无所不知的吧,婆婆?”
  “呵呵呵,”孟婆笑了,“孩子,孟婆在地府只知死者名字,不问年龄、不问来历、不问善恶!”
  孟婆说着,手指轻轻一晃,茶几上便多了一个茶壶,两个茶杯。她提起茶壶,把两个茶杯都斟满,又道:“所以婆婆才有兴趣和你们聊聊天啊!若是知晓一切,那不是了然无趣了么?”
  孟婆还是和蔼地笑着,把一个茶杯端起,另外一个推给明春,示意他喝茶。
  “谢谢婆婆,”郭小飞坐下来,“我今年年方22了,前几日刚好过完生辰,却不料命运、、、、、、”
  他心中一痛,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由得端起茶杯便一饮而尽,心酸口苦,却不知道这茶是个什么滋味。
  然而就在这时,他端倪了一下手里的茶杯,突然间手一颤,茶杯“框”一声应声落地,
  “婆婆,这茶?难道,难道,便是传说中的孟婆汤么、、、、、、可是我,我还有很多事不想忘记、、、还有她、还有她、、、、、、”
  郭小飞已经凌乱了。
  “莫慌,孩子,这不是孟婆汤,”孟婆看到小飞惊恐的表情自己却依然波澜不惊,“这只是普通的淡茶,我们不是还要聊天么?孟婆婆不会这么快让你喝汤的,而且,就算你想喝也是要经过考验的哦!”
  考验?喝孟婆汤还要考验?郭小飞的心情总算是平缓了一点点,可是婆婆的话令他不解,这从来没有听说过喝孟婆汤还要考验的,想喝还不一定能喝?这跟在世时看过的故事可是大相径庭啊。
  “不好意思,婆婆,是我失礼了!”小飞弯腰捡起杯子,只见到地上是一尘不染,还有一层淡淡的雾气飘在上面,宛如仙境。
  “婆婆,我生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喝孟婆汤要考验的,这是为什么呢?”
  “莫急,来,先坐下,”婆婆站起来,扶着明春坐下,她自己站着,给明春的茶杯又添满茶。
  郭小飞这次轻轻的品了一口,方才发觉这茶清淡可口,入口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吞进去又仿佛有一种大自然的幽雅清新,实在是令人回味无穷。
  孟婆见小飞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于是乎自己也坐下来,细细打量着小飞,道:“小飞,知道为何你父母会给你起这个名字么?”
  郭小飞把喝到一半的茶放下,微微想了想,道:“记得家父曾说过,因为我生于初冬,那一天我诞生时刚好下起入冬的第一场雪,母亲爱雪,看着雪花飞舞,又见我出生时小巧玲珑,心中喜悦,于是便和父亲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雪花,确实是好看啊,”孟婆回应道,“你可知在你们家乡以北,跨过横断山岳和北水河后有一个地方叫做飘雪国么?”
  ”飘雪国?”郭小飞喃喃自语,过了好一会才说道,“记忆中应该是听人说过,只道那地方神秘莫测,不见日月,所有东西只进不出,有去无回!我猜想应该是个恐怖的地方吧。”
  “哈哈哈”,孟婆闻言大笑。道,“世人对于无法自己掌握的东西总是多往坏处想,这是不对的。我告诉你吧,飘雪国终年飘雪,峰峦叠玉,宛若人间仙境。而且你知道吗,那里美女如云,姑娘们如果爱上小伙子便会有冰花在她的秀发长出,爱得越深冰花也是越大越美丽的。”
  “竟然是这样!”郭小飞心中感叹,”不曾想这世界还有这样的地方。”
  孟婆喝一口茶,微笑道:“世界是很大的,凡人一世能走上十分之一的地方已经是不可能了,便是修真之士,能御剑飞行、能地遁传送,一世也未必见识过世界一半的地方。”
  “世界真是大啊!”郭小飞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想到自己年纪轻轻便遭遇不测,哀由心生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可是,婆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孟婆笑而不答,她站起来,走到露台的边沿,道:“来,你过来这里。”
  郭小飞起身而往,走到婆婆的身边。
  “你往下看,看到了什么?”孟婆手指向露台的外面。郭小飞自然而然地往外看了一眼,只见得露台外浓云滚滚,什么都看不到。
  “你看不到云外是什么,你害怕吗?”
  “有点,有点忐忑。”
  “那么,如果这样呢?”只见孟婆右手轻轻一挥,突然间,狂风大作,呼呼的扑面而来,直刮得人脸发痛,眼睛也几乎睁不开,露台边的云雾在这狂风中慢慢飘远。
  只一会儿,风停云散,郭小飞忐忐忑忑,睁大眼睛,猛然间发现,自己四周除了孟婆已无一物,再往脚下一看,只见到碧蓝色的天空就在在自己的脚下,恍若无尽的悬崖一眼看不到头,深不可测。
  “啊!”郭小飞自问生平无所畏惧,此刻却两脚发软,只觉得自己仿佛在往下坠落,所有的一切都如此的陌生,从不曾在自己的记忆中里出现过。
  “你怕了么?”突然间,孟婆说话了,郭小飞望过去,只见孟婆就在自己的旁边,气定神闲,微风吹拂她的衣袖,发出清柔的呜呜声,阳光照着她的脸庞,有一瞬间郭小飞好像见到她的脸变得年轻而俏丽,宛如这碧蓝的天空中的仙女一样,美丽动人。可是看清楚了孟婆还是那张和蔼可亲的笑脸,好像亲人般柔柔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郭小飞此时才发现自己往下坠,而是稳稳地站着,地上仿佛有个软绵绵的好像棉花一样的东西在托着自己的身体。
  “不要怕,你现在是魂魄,不会掉下去的。”
  是哦,郭小飞这才想起来自己早已经死了,还怕会掉下去摔死不成。一时间他不由得啼笑皆非。
  “来,你拉着我的手就不会这么害怕了,”孟婆伸出手来,抓起小飞的手,把他往自己这边拉近一点。
  这是一双如此温暖的手,在接触到的一刹那,郭小飞觉得整个人都变得勇敢起来,即便此时有一把剑顶在自己的胸前,自己也不会再害怕了。
  “你再看。”孟婆冲小飞一笑,然后右手又是轻轻一晃。
  刹那间,只见四周风云变幻,郭小飞觉得整个人被一股力突然拉着直往下坠,风声在耳边霍霍直响,眼睛所见之物皆变为流线在面前一晃而过。郭小飞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可是这种变化太过怪异,今天的所见所闻都超过了他所有已知的范围,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
  “快看那!”孟婆拉了拉郭小飞的衣袖把他从迷茫中拉了回来,他顺着孟婆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在遥远的地方眼光所及之处,朦朦胧胧的出现了一个影子,影子慢慢的变大变近,原来竟然是一座山峰的峰顶,那山搞拔云霄,像一个三角形的尖刺刺破了一方的天空。山顶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山腰处云雾缭绕,遮盖了之下的风景。等靠的近了更觉得这山之大令人匪夷所思,峰头之下还有高低不一的各种山峰露了出来,这里是一处山脉,由最高峰为中心向两周绵绵不绝的延伸出去,气势恢宏磅礴,人在它们的面前犹如蝼蚁,简直是不值一提。
  孟婆不容郭小飞过多的感叹,拉着他向着那云雾缭绕的山腰下飞了过去。不一会便穿过云雾,停在山腰边上,而此时,一个如同世外桃源的仙境出现在郭小飞的眼前:
  那魁梧的山脉走势在这里忽然变缓,最高的这座山的山腰处出现了一排排错落有致的建筑,这些建筑都建在了巨石古树之间,富丽堂皇,山脚一排天梯直通此处,石阶大约每千级便设有一座高大的牌坊,牌坊下都设有茶铺歇脚处,应该是给行人休息及观看风景的。山腰的东面有一座最高的建筑,高若百丈,共有八层,红墙金瓦,石柱雕龙画凤,一层的牌匾上刻着“天若门“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此建筑之华丽便是皇帝所住的金华殿估计也要相形见绌。更令人称奇的是,在建筑的一侧是一处万丈深渊,但便在二楼偏偏有一座链桥跨过这万丈深渊,穿过深渊飘舞的云雾直达对面另一处较低的山头,山头那边也建有无数的建筑,只是离得远了,只见到些模糊的影子。山边不远处有一巨大的瀑布从一处绝壁上倾泄而下,阳光照在此上波光粼粼,甚是耀眼;瀑布飞堕千丈落下深潭,轰隆声不绝于耳,连相隔百里的这边也能清晰听见,然而那绝壁四周缠云笼雾却是什么都看不清楚,水雾与阳光折射,一道七色彩虹横跨山涧,在纷流的云雾中若隐若现,衬托着那咆哮般的落水声,令人仿佛觉得有巨龙盘踞此中,磨牙擦爪,只待飞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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