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红衣少女

　　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晨，老少二人顶着云雾早早起床。
　　连着两日粗茶淡饭，每天做着千篇一律的清扫工作。
　　任是楚尧如何收敛心性，都是无法表现从容。
　　麻衣老人像是无事。
　　昨晚的悲怆也是隔夜消褪，两人清扫石碑时，虽偶有谈话，但是兴致却并不怎么高。
　　又是一上午的忙碌。
　　步入九级武徒的楚尧清扫石碑时精神也是更为抖擞。
　　故而，一上午下来。
　　当麻衣老人第二道碑林池清扫十之有七时，楚尧已是把第一道碑池清扫完毕。
　　“先生，您坐下歇着，剩下的我来帮你打扫。”
　　笑着来到老人跟前，楚尧开口道。
　　老人未语，将手中扫把搭在身旁石碑上，这才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楚尧：
　　“这才一个上午，你已经把第一道碑林池打扫干净了？”
　　楚尧笑了笑，答道“是啊，不信的话您老可以检查一番。”
　　闻言，麻衣老人不再多问。
　　两人在石阶上坐下。
　　天空骄阳似火，山顶更是炽热无比。
　　老人从腰间取出盛放水的葫芦，接着轻轻放在楚尧跟前。
　　“喝完这葫水再干不迟。”
　　山顶焦灼，若是不及时饮水，届时身体因为缺水休克，麻烦可不小。
　　楚尧投去感激的目光，正想要和老人道谢。
　　然而，“谢”字还未脱口，一旁盛水的葫芦却被一飞射而来的不明物打碎。
　　一时，葫芦中的水四处飞溅，两人的衣服尽数被打湿一片。
　　“谁干的？！”楚尧怒喝。
　　连着从地上起身。
　　麻衣老人也是慌忙站起：
　　“怎么回事？”
　　两人警惕的打量着周围。
　　烈日当空，时有蝉声嘶鸣。
　　只见三五米处，一红色身影，凌空跃过几处石碑，电光之火之际，已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楚尧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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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是一位少女，梳着两条垂在腰间的马尾长辩，火红的兽皮皮衣裹住玲珑有致的身体，再往下看，两条修长美腿令人神往。
　　少女妆容精致，睫毛修长。
　　双眼更是灵动如水，鼻梁高挺，美貌与宫黎月相比亦是不遑多让。
　　此时，少女手中捏着一条长鞭。
　　狭长的眸子里却是满含着愠怒之意，在那火红的皮衣上，立着一只色彩鲜艳的鸟儿。
　　“七尾灵雀？”
　　楚尧忽然明白了。
　　眼前这女子定然是灵雀的主人。
　　昨天见到灵雀上系有铃铛的时候，楚尧便是认定这灵雀乃是有主之人。
　　虽然也曾顾及过会被灵雀主人追究，令楚尧始料不及的是七尾灵雀的主人竟然会来的这么快，而且竟还是一位灵动女子。
　　见到来人真容，麻衣老人皱了皱眉：
　　“姑娘为何这么大的火气，打翻我那盛水的葫芦又是为了什么事呢？”
　　老人早过不惑之年。
　　对这眼前盛气凌人的丫头自然没什么想法，故而一开口亦是毫无客气。
　　闻言，少女冷嗔：
　　“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心里不清楚吗？”
　　“哦？”老人眉头皱紧，沉声道“老朽在这万刃山呆了几十个年头，自问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真有什么事情得罪了姑娘，还望姑娘就此指明。”
　　二人针锋相对。
　　麻衣老人一番话让少女陷入沉默。
　　短暂的沉默过后，少女朝前伸出纤细玉手，接着摊开手掌。
　　“小灵。”
　　一声轻唤。
　　呆立在少女肩上的七尾灵雀，在这时，扑棱着翅膀飞上少女掌中。
　　“我问你，你可认得它么？”
　　少女美眸闪过一丝阴寒。
　　掌中这只灵雀乃是她甚为喜爱的鸟宠。
　　然而，昨天她将灵雀带出放养，游至万刃山顶，她察觉此处元气浓郁，便原地起坐，展开心海参悟武道。
　　哪知当傍晚灵雀飞回之时，颈上竟然多出一处伤口。
　　这下，少女可是大为震怒。
　　碍于天色已晚，她强压心中怒火一夜。
　　今天天一亮，少女便带着灵雀上山。
　　然而在山顶巡视了一上午，少女竟未发现半个人影。
　　就在她窝着一肚怒火准备下山之际，却是忽然发现坐在石阶上的楚尧两人。
　　这下可好，满心怒火的少女当即便是找到了宣泄处，故而以碎石打碎了老人的葫芦。
　　此刻，少女把手掌摊在老人面前，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她心中已经认定，小灵定然是被这两人中的一人所伤。
　　因为这万刃山顶除了这两人以外，并没有别人。
　　见状，麻衣老人仔细看了眼灵雀。
　　然而以他的眼力并不认得灵雀身份，当下便是摇了摇头。
　　“不认得。”
　　七尾灵雀乃是灵兽的一种，寻常人一生可能都难以见到一次。
　　麻衣老人自打记事起就看守着山顶碑林，几十年来从未下过山去，对于这灵雀自然是陌生。
　　“你说你不认得？笑话！”
　　少女冷哼一声。
　　连着扬起手中皮鞭。
　　“看来这老家伙是铁了心不承认伤害小灵一事了，既然这样，不动些手段怕是不行了。”
　　心中如是一想，少女咬定了主意。
　　她手上皮鞭高扬几欲挥下，一旁，始终没有开口楚尧却是站了出来。
　　“住手，你的灵雀是我伤的。”
　　此话一落，麻衣老人便是怔住，一旁提鞭欲下的少女却是冷笑不已。
　　“现在才敢承认吗？”
　　少女语气讽刺，楚尧只好讪笑。
　　既然此事无法瞒住，还不如认了坦荡。
　　“在下楚尧，昨天失手伤了灵雀，姑娘如果有什么怨气的话找我便是，希望不要为难先生”
　　骄阳照下，山顶温度愈发炎热，几声嘶鸣的蝉音时高时低，平舔不少聒噪之意。
　　麻衣老人深深看了楚尧一眼。
　　既然错在楚尧，他也不好多说，只得等听少女是何态度。
　　“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你伤了小灵，我自然不会为难先生。”
　　红衣少女美眸凝视楚尧。
　　在他身上，少女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的气息。
　　“你也是一名武者吧？”她问道。
　　“嗯，是。”楚尧答道。
　　见楚尧确认，少女美眸轻挑。
　　狭长的眼眸忽然闪烁精光，尔后少女轻轻放出一句话来：
　　“就算你是武者，但你出手伤了小灵，这份责任也需由你来承担，不过，你若是能应我一件事情，这笔账便可一笔勾销。”
　　阳光下，少女提鞭浅笑。
　　火红的皮衣泛着些许光泽，修长如玉的长腿洁白好似羊脂。
　　这一笑竟令楚尧心神有些荡漾。
　　“你先说是什么事吧。”
　　半晌，楚尧怔过神来。
　　再看少女，却已是收敛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