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牛魔大力拳

　　正在牛顶天和牛霸天针尖对麦芒，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在一旁看热闹的族人全都禁了声，若无其事的四散开来，打拳踢腿装模作样。
　　原来是族长牛远山也登上了山顶的校场，不过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个赤红头发的女孩儿，正是他的女儿，名叫牛娇娇。
　　牯牛三族的女性很少，而且适合修行的女性更少，像牛顶天他们这一代，渡过化形劫的女性牛妖只有牛娇娇一个。精致的面容，高挑的身材，再加上与她火红发色一样的性格。可以想象，他就是所有牛族青年心目中的完美对象。
　　如果你觉得她和她的名字一样娇柔，那就错了。牛娇娇体内的血脉很纯，修行速度很快，而且还是牛族之中战斗力极强的火牛（红牛）。这一下子就让牛族的年轻人苦恼了，连打都打不过，哪来的追求资格呢？
　　唯一能和牛娇娇比肩的只有牛霸天，不过牛霸天不知道是醉心于修炼，还是天生少根筋，反正没有表现出一丁点追求的意思。不过这倒是让其他牛族青年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某一个人的，那就有机会是自己的。
　　牛娇娇一头赤红短发，英姿飒爽，看了牛顶天一眼，径直走了过来，笑道：“小白，你终于渡过了化形劫，恭喜恭喜！”
　　她虽然性格比较豪爽，但是终归是女性，心思还是要细腻的多。在别人都在嘲笑牛顶天，觉得他废物的时候，牛娇娇反而有几分同情和体谅。毕竟他们拥有同样的童年，如果自己遭逢父母双亡的变故，可能会变得比牛顶天更加柔弱消沉。
　　牛顶天闻言心头怦怦直跳，竟有一股热切激动的感觉，显然牛娇娇在原来的牛顶天心目中并不一般。一时间竟有些紧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牛顶天还未答话，一旁的众人却起哄道：“哇，我们的娇娇不会见牛顶天长得帅气，动了凡心吧？”
　　牛娇娇顿时秀眉倒竖，环视一周，怒道：“谁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经这么一闹，倒是帮牛顶天打破了尴尬，让整体氛围回到了喧闹和睦之中。
　　“玩也玩了，闹也闹了，该收心了！”族长牛远山还是有着自己的威严，漆黑的眼眸扫过每一个人，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这清晨之始，太阳初升，这口丹霞紫气最能平衡我们体内阴阳，正是我们每日修炼的最佳时间。每日迎着朝霞练习一个时辰的牛魔大力拳，是我们祖先传下来的规矩，能强身健骨，有助功法修炼。”牛远山将身体站得像一杆标枪，满脸严肃的说道。
　　“牛顶天，你刚刚化形，还没学过牛魔大力拳，在一旁看好了！”
　　耀眼阳光之下，蒲柳婆娑之间，一群牛妖神情肃穆，一拳一脚，一招一式的比划起来，活动筋骨，运作四肢。
　　牛顶天虽然拥有混沌钟，但是空有宝山无法运用，倒是牛远山教授的低层次的牛魔大力拳很适合他。
　　牛远山亲身演练，同时还畅谈自己对拳法的感悟，每发一言，必然切中要害，让牛顶天豁然开朗，对牛魔大力拳更增添了一分理解。
　　等牛远山一遍演练完成，牛顶天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亲自试炼，一拳一脚竟然打得有模有样，甚至比几个练了好几年的牛妖耍的还要纯熟。
　　牛远山仍然横眉冷对的指出牛顶天的诸多错误，可是心头早已震惊的难以自持，他早就知道牛顶天资质绝佳天赋异禀，但是这种领悟速度绝对不比其他各族所谓的天才差劲。
　　只是再卓越的才能，在突出的资质，都需要自立自强。如果牛顶天早日能放开心结，用心修炼，现在的修为绝对不会低于牛霸天，那他角兕一族出头之日指日可待呀。
　　牛远山虽然心头暗暗感慨，不过终究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牛顶天能够一改曾经的颓废，凭他的资质仍旧大有可为。而且除了天赋机缘这些外物之外，一个人的成就与心志息息相关，如果心智不坚，那要这天赋机缘有何用？只希望牛顶天突破了曾经的心结，让自己的心志能有一个质的飞跃。
　　如此这般，一个有心教授，一个自愿求学，自然进步神速。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牛顶天便对牛魔大力拳有了大略的了解，隐隐把握住了其中的概要。只是他内丹消散，一身修为化为泡影，对拳法的体悟虽然不错，但是全无应有威力。
　　牛霸天见他进步神速，立马就生出一较高下的心思，收了拳法，走到牛顶天面前道：“可敢与我较量一番，只比试拳法，不动用真元？”
　　牛娇娇却跟护鸡仔一样将牛顶天护在身后，皱眉道：“牛霸天，你学牛魔大力拳都有二十来年了，要跟一个初学的人比试？”
　　牛霸天面子上也有点挂不住，不过还是争辩道：“我只是问问而已，远不远比比试是他的事，我又没强迫他！”
　　“霸天大哥，你要是技痒的话，就由我来陪你较量一番吧。”牛立地也向前踏上一步，接过话茬说道。
　　牛顶天见牛娇娇和牛立地都挡在自己身前，心中虽然很感动，但是连一个没有生命危险的挑战都不敢接，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牛顶天挤到最前方道：“拳法最讲求实战，霸天兄肯屈尊指点一下我，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牛霸天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大喜过望道：“对，这才是真汉子嘛！总躲在女人和老弟身后，算是个怎么回事？”
　　牛娇娇脾气火爆，也不善于隐藏心思，就在牛顶天耳旁小声说道：“切，好心当成驴肝肺，小心别被打哭了哦！”
　　牛顶天微不可查的在她手心捏一下，小声笑道：“我有这么好哭吗？你就看我将他打趴下吧！”
　　牛顶天已经走进场中，牛娇娇才察觉到被人占了便宜，心里气哼哼的道：“以前还觉得他挺可怜的，没想到也是个坏家伙，不过敢应牛霸天的挑战，总算是有点儿骨气！”
　　不过牛立地却有些吃惊，暗自皱眉道：“这还是自己的大哥牛顶天吗？看来真的是被劫雷劈坏了脑子，不过从目前的变化来看，至少比以前好多了！”
　　众人一听牛顶天和牛霸天要比试，顿时全都围拢过来，就连牛远山都有些好奇起接过来。不过不论谁输谁赢他都乐意看到，牛顶天的牛魔大力拳进境太过神速，需要打压一番，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牛霸天在族中作为一个佼佼者，从来都是稳压其他人一头，是时候需要一点危机感和动力了。
　　总之，这场比试很好！牛远山心满意足的走到蒲柳树下，正好一边遮阳一边观看两人的比斗，毕竟身子骨老了，不能和年轻人相比了。
　　“钟呢？铜钟哪去了？”牛远山走到树下，这才震惊的发现在这棵树上挂了三千年的铜钟不见了，不过他并未声张。
　　他犹记得在自己刚化形的时候，族里老态龙钟祭祀站在蒲柳树下，对自己讲过：“这口铜钟是我族先祖花费大力气从蛮荒战场上运回来的，必然不是普通的物件，不过灵宝有灵，会自行择主。当它重新找到主人的时候，必然是我妖族重新崛起之时！”
　　牛远山一直将这句话当成老祭祀美好的愿望，三千年都找不到主人，有谁能成为它的主人？巫妖两族精英几乎灭绝，听说原来只是几个小氏族、小部落的人类，如今已经组成了强大的国家，建立了诸多繁盛的城市。人类已经成为天地主角，妖族还在为生存而奋斗，谈何崛起呢？
　　但是看到铜钟消失不见，牛远山不禁回想起曾经的那段记忆，难道说祭祀的话会是真的？
　　正在他回想之时，牛顶天和牛霸天已经战到一起。
　　牛霸天一身青发蓬松，鼻梁高高挺起，两个眼窝深深下陷，虬结的肌肉黑中透青，看起来就充满爆炸性的力量。
　　不过他既然与牛顶天约定不动用真元，也不会耍赖，一声大喝，双拳如猛龙出水，直接袭向牛顶天的胸脯。
　　牛霸天这一身的筋骨已经锻炼的浑如钢铁，就算不动用真元，也不亚于铅锤一击。牛顶天哪里敢正面硬刚，连忙错开身，化拳为掌。
　　拳掌交接，巨大的力量顺着牛霸天的拳头灌注过来，疯狂的涌入体内，骨节都发出酸软的呻吟。
　　牛顶天虽然战斗经验不足，但却是真正的实战天才，临敌的反应和策略，都是一等一。
　　双足猛然踏地，使出一个霸王扛鼎式，将牛霸天的拳力疯狂的泄到地面上。
　　牛霸天见第一招不奏效，接着使出直拳直取面门，进攻犹如水银泻地，连绵不绝。
　　牛顶天毫不意外的落在下风，虽然总能化解牛霸天的攻击，但是看起来总有些心惊动魄、捉襟见肘的感觉。
　　接连十几招之后，四只拳头对撞，砰地一声，牛顶天身体连连后退，双脚在地面拖出两道长长的擦痕。
　　“你很不错！”牛霸天面色有些发青，他本欲在三招之内打得牛顶天求饶，事实上他虽然占尽便宜但自始至终也未能压死牛顶天。只要是真正懂拳的人都知道，牛顶天以一个初学者的姿态跟他打成这样，他已经输了。
　　牛顶天微微一笑：“如果你一出手就是杀招，我根本抵挡不住，很明显你并未将我当做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