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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程伊入隆州谋布局 云歌回赌场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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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州是哪里?隆昌郡,普格郡,京山郡,宝兴郡四郡为隆州。没错,京山郡就是故事开始的时候描述的地方。
  隆州位于晏国版图的西北角,这里地广人稀,它的治所在隆昌郡。程易然就是要到这个地方上任。
  晏国此时进入了暂时的太平。
  在山东蓬莱岛出土的古书中这样写道:“北地王因平东将军旧部乃隆州人,故而命其衣锦还乡,适逢程伊外放刺史,故保其上任,以补其非敕封之短。”
  赵天风的三千本部是最早他从宝兴郡带出来的兵和京山郡的兵合并在一起的,目前天下暂时无战事,北地王就让赵天风率本部还乡,劼雒和云歌是隆州人,故而随行,正好护卫这位隆州的新刺史上任,也是为了证明他的合法性。
  一切的安排是那么水到渠成,没有半点刻意。可当你往后翻看这本书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四月二十日,赵天风率本部三千护卫程伊到隆昌郡。隆州牧孔睿大开城门迎接两位同僚。
  中午在香兰亭大摆筵席,郡中大小官员都来参见新刺史。席上程伊举酒而立,说道:“蒙州牧及各位同僚看得上,鄙人到此,一是受北地王重托,二则顺从大将军临终之言”,说着程伊表现出要哭的状态,赵天风则满脸疑惑。
  程伊眨了眨眼睛让泪水掉落,接着说:“大将军翟,为突破皇城北城的围困,取得与北地王联系的机会,身中数箭,临终前他嘱咐柳成为将军突破包围之后让康甲年将军与北地王合兵一处讨贼,又嘱咐我说:‘若事不济,可往隆州,隆州牧与我有旧,可往投之‘。鄙人时任尚书府参事,听到大将军这样说,鄙人声泪俱下。如今想来痛心不已”。
  说完,程伊拿出一张残破的尚书府文书,上面有尚书令印和玉玺盖的章,只是人名部分被烧毁了,一些评语和委任的话还在。他又拿出了北地王的委任文书,将这个文书放在残破的文书下面递给孔州牧看。
  然后程伊继续说道:“尚书府被烧,我的委任状也差点被烧掉了,还好同僚给救了下来,残破如此,实在有损皇帝威严。这正是我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恒海王无道,上弑君辱后,下残害百姓,如今又杀皇子,另立皇帝,智能之士都盼着扫平恒海王一党,重开太平盛世。目前能和恒海王对抗的是谁?北地王!北地带甲十余万,攻之必克。如果我们隆州跟随北地王兴义兵,为百姓除暴,盛世开启之时,就是我们功成名就之日!”程伊说着举起酒杯就干了一大杯。
  官员们都看着孔睿,只见孔睿放下文书,举杯说:“大将军是当年保举过我的,在座的各位也都知道。瞬息万变啊,谁能想到大将军竟然……唉!前段时间北地王多次写信要给我配一位刺史来,如今见到易然能有如此大志,实乃北地王之幸,亦是我隆州之幸,我敬程刺史一杯!”,说完,孔睿喝了一口酒,官员们也跟着说:“我们也敬刺史一杯”。
  散席之后,云歌就问劼雒和天风,“哪冒出这么一人啊,尚书府主事?他看着没有我大呢,哪辈子当的主事啊?”,天风说:“的确没听过有姓程的主事,翟齐越大将军还认识他?”。劼雒笑着说,“你们跟着他好好混吧,他早晚会带出一批人,步步高升”。天风问劼雒怎么回事。劼雒说:“这位程刺史,我们都知道他是郭丞相委任的,北地王安排的人。如今他不知道在哪得到的一张带着皇帝大印的尚书府主事的文书,这个可比北地王的文书值钱多了。如果他只有北地王的文书,恐怕今天不会这么和谐的吃完饭,下马威是一定有的。此人说话底气十足,眉间神采飞扬,我都差点信了他是大将军的嫡系,我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此人的志向一定不小”。云歌说,你看看,我就觉得这里有假。天风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当晚,孔睿把一州的部分核心人员都叫到家中,分别是兵曹,左先开。簿曹,万水永。郡国,沈泉。隆昌郡守,华叔常。
  孔睿坐在正堂的座椅上面对着这四位。他说道:“我们这位刺史可谓来头不小,你们谁也不要在表面上得罪他。他奉北地王王命而来,又与越州士族交好,貌似又有朝廷旧臣的支持,他的那封毁了一半的文书我看了,的确是皇帝钦命,嘶……可名字部分被烧毁了,考语中也未曾提越州之事,我没有把握。文书年龄写的是二十二岁,诸位看他有二十二岁吗?”
  大家都说没有,沈泉说,也就十九二十之间。孔睿捋着胡须接着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至于我和他的权力分配,我自有主张,你们不要擅自动作给我添乱。切记,不可与之兵权,一个人也不给他!”。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程伊每天除了会见官吏,体察民情几乎不下达任何指令,也不做任何人事安排和调整。孔睿也觉得奇怪。
  这天北地王在看赵天风给他送来的密文。正巧郭平过来参见北地王。北地王把密文递给郭平说:“你看看吧,程伊这小子有两下,下车吃了顿饭就直接被孔睿安排入住刺史府了,郭先生真是慧眼识珠啊”。郭平正看着,北地王接着说:“可是……他在哪弄的尚书府主事的文书呢?”,郭平笑着说:“大王真是知人善任,竟能让天下才子尽为所用。赵将军信中提到‘程伊想办事却没有兵权,程伊正想办法呢’。是不是让赵将军配合程伊拿到一些兵权?”北地王说,对,你斟酌回信吧,让赵天风全力配合程伊,我想看看程伊还有哪些手段。
  郭平想了一下回道:“那封文书很有可能是程伊在宫里捡到的。欧阳北斗在世时曾提拔过一些清流,年龄都不大,赵将军提到那封文书上写的年龄是22岁,估计就是当时某位清流的,他们誓死抵抗恒海王,几乎全被恒海王杀了,如今皇宫一片废墟,不少京畿百姓都去捡东西”。北地王大笑说:“原来如此啊!好,这个程伊真是奇才!你把我的意思写进去:孤对你的能力非常认可,希望你放手去做,将隆州兵权控制在手中。如果需要帮助直接找天风将军,孤让他全力助你。写吧”。
  程伊这边接到北地王的密信后就着手召见隆州兵曹左先开,隆昌郡尉申复。
  左先开和申复离开程伊的府邸径直来到孔睿的府中,孔睿问,他管你们要调兵之权了吗?二位都摇头,“那他找你们俩干什么?”,左先开回答说,程伊说先文后武,文官他都见全了,武将从我们这开始见,问了我们的管辖范围,兵力多少之类的,并没有要调兵之权。孔睿又一次嘱咐他俩不能给程伊兵权,有事及时报告给他。
  话说云歌和劼雒回到京山郡后先是去了云歌的家,云歌家非常贫穷,他的爷爷奶奶在院子里种菜,云歌说:“我父亲去的时候,我才十二岁,我母亲去得更早。我的祖父母将我养大的。劼雒说,你赌钱他们不管你吗?“他们只管我吃饱穿暖,至于我去哪他们也不问”,云歌低声说道。
  两人走着去赌场,劼雒说没去过,想去看看。穿过一个狭窄的巷子,一个荒废的小院子的地窖里就是赌场。俩人看到地窖的入口,云歌说:“以前这里有个人把风,有官兵巡逻就关上地窖的门,人们都不出声,等官兵走了之后再玩”。劼雒说了两个字:专业。
  下去之后云歌看到这里的人依然很多,他微笑着对劼雒说,你带钱了吗?我玩两把。劼雒立刻阻止了他。当俩人都想离开的时候,云歌看到了一位故人,就是他的同伴小六点儿。
  小六点儿看到云歌回来了,而且穿着很干净,下意识想躲,劼雒一把抓住他说:“逃兵,你该当何罪啊?”,小六点儿连忙求饶说:“我怕死还不行吗,你们放过我吧!”,云歌看他眼神空洞,衣服又脏又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对他说:“小六点儿,咱们吃饭去吧,我请你吃”。
  小六点儿不舍的拿起筹码跟了出来,来到一个路边面摊,三个人各点了一碗汤面,劼雒和云歌都在等汤凉一点再吃,唯独小六点儿不顾烫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云歌问小六点儿,你逃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这赌钱?小六点儿没有回答继续吃着。劼雒看着云歌摇摇头,云歌说:“你不见的那天我们以为你走丢了,找了你两天”……几分钟后,小六点儿放下碗说:“谢谢两位大人的面,你们别找我了,我们不是一路人”。说完快速得跑掉了。云歌起身去追,劼雒拉住了他,云歌说,你别拉着我,我非教训教训他不可!我们又不是抓他来了,他怎么这副德行!我本想带着他,让他加入我的西苑队伍,可你看这个人……
  劼雒说,“人家都说了,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何必再追呢。曾经你们是一个赌桌上的,穷小子,穷欢乐。如今你体面了,有身份了。他作为你儿时的玩伴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差距”。云歌看了看劼雒,俩人吃起面来,没有说话。
  晚上,劼雒在云歌家住,两人睡在土炕上,云歌突然说,可我心里还有他这个兄弟啊,他就把我忘了吗?劼雒说,给他点时间吧,如果你们还是兄弟就还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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