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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儿是个聪明的丫鬟。
其实，她早就看出了夫人与沈长安之间的微妙关系。
从内心里来说，她反倒替夫人高兴。
因为她跟随夫人好几年了，在外界之人看来，夫人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生活必然是无比幸福的。
但是锦儿却知道，夫人的内心里其实是很空虚、很寂寞的。
老爷年过半百，为人古板，而且一年也回不了一趟老家，平日里都是她陪在夫人身边。
谁能比她更了解夫人？
虽说行程短暂，但，终究能够给夫人享受一段美好的时光，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隔壁船舱内，沈长安扶着苏夫人坐到了床边。
“夫人，请恕在下唐突……”
不等苏夫人回神，沈长安已经抬起她的脚，脱下了一只绣鞋。
苏夫人一脸羞红，低下头，轻轻咬着嘴唇，心跳得飞快。
她的心情无比的矛盾。
因为她知道，男女之间走到这一步，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她不敢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也或者说，她其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脱下罗袜之后，沈长安看到了一只精致而又腻白的玉足，犹如刚剥了壳的尖尖春笋，纤巧而又不失丰腴。
有诗云：新罗绣行缠，足趺如春妍。他人不言好，独我知可怜。
女人的一双玉足，总是能够引人暇思。
沈长安忍不住轻轻握住了那只玉足，触手温软玉润，柔若无骨，别有一番味道。
再低头一看，果然，脚踝附近略略有些红肿，还破了一小块皮。
“夫人稍等，我去拿药酒。”
取过药酒之后，沈长安先在破皮处涂了少许，随之又在脚踝处涂了一些，并缓缓搓揉着。
过了一会，苏夫人忍不住轻咬嘴唇，似嗔似羞地看着沈长安。
沈长安轻咳了一声：“揉揉小腿可以活血化淤……”
过了一会，苏夫人一张俏脸更是滚烫，双眸如水，红唇欲滴。
此时无声胜有声。
……
月亮升起的时候，苏夫人终于走了出来，低着头，匆匆回到了自己的船舱。
沈长安倚在门边，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之后方才回到房间。
枕边，还残留着一缕美人玉香，让人回味无穷。
第二天，苏夫人整天都没有走出船舱一步。
入夜之后，却主动敲响了沈长安的房门。
“夫人……”
沈长安刚唤了一声，苏夫人却一头扑到他的怀中，远比昨夜主动得多。
禁锢一旦打开，她已经懒得去顾忌许多了。
她只想好好珍惜这段时光，顺从自己的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当人生的一次放纵。
至少在抵达京城以前，这间船舱，便是属于她与沈长安的世界。
对于沈长安来说，这同样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
一次美丽的邂逅。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觉间，客船抵达了终点：通州！
沈长安站在船舱门口，冲着苏夫人挥了挥手，以示作别。
辞别的话，二人已经提前讲了。
此时，随行的下人已经来到船舱，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一起下船。
码头上，还有一辆前来接她进京的马车。
不久后，沈长安也雇了一辆马车来到了京城。
按例，入城都要查验身份、路引的，以防一些流民、大盗之类的混入城。
这倒难不倒沈长安。
他乃是新科武举人，不仅有名贴、腰牌，而且还有官府开具的特别通行证。
一些新科举人更夸张，雇佣一辆马车，车上插上一面旗帜，上书：奉旨入京会试！
就凭这面旗就没人敢随意阻拦，包括那些拦路打劫的强盗，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要敢抢入京参加会试的举人，那就是与朝廷作对，就是钦犯。
这是沈长安第二次入京。
上次，与唐伯虎一起来过一次，不过只待了两日便匆匆离开。
这一次来到京城，沈长安准备先去见一个人：徐祯卿。
徐祯卿与唐伯虎、文徵明、祝枝山并称“江南四大才子”。
其中，以徐祯卿年龄最小，他于弘治十八年考中了进士，也是四大才子中唯一考中进士之人。
他才华出众，本有机会进入翰林院，结果却因为相貌较丑，被打发到大理寺担任寺副，官阶从六品。
这件事对徐祯卿的打击相当大，还写了几首诗自嘲。
其实，沈长安见过徐祯卿，还一起喝过酒，要说其模样……的确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丑得见不了人。
但没办法，皇帝看不上，认为他丑，没资格入翰林院。
傍晚时分，沈长安终于在大理寺衙门外见到了徐祯卿。
平日里，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他一般都会待在衙门里处理公务，也或是看书、写字，甚至就在衙门里睡觉。
“徐兄，别来无恙？”
徐祯卿自嘲地笑了笑：“老样子……”说话间拱了拱手：“对了，还没恭喜你高中武解元！”
沈长安谦虚了一句：“侥幸罢了……”
彼此客套了几句之后，二人一起来到了一家客栈喝酒。
当然，说是客栈，其实绝大多数客栈都兼着酒馆、茶馆，吃住一条龙。
喝了几杯，徐祯卿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长安，如今朝局有些混乱，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别轻易站队。”
他说这话是深有感触的，如今以刘瑾为首的“八虎”权势滔天，蛊惑皇上沉迷于酒色，将朝堂当成了自家地盘，恣意打压朝中大臣。
凡是反对他们的，几乎都没有好果子吃。
比如与之交好的李梦阳、何景明等人，要么入狱、要么被贬、要么致仕归乡。
他算是运气比较不错的，没被刘瑾等人盯上，或许是他官轻势微，对八虎几乎构不成威胁。
“嗯，徐兄你也是，忍辱负重，在下相信，黑夜终究会过去。”
“但愿吧……”徐祯卿长长叹息了一声。
聊了几句之后，徐祯卿问道：“对了，你现在有落脚之处没有？要是没有的话，我帮你想想法子。”
沈长安笑道：“多谢徐兄好意，其实这次来京城，要是合适的话打算买间小院子自己居住。”
“买院子？”
徐祯卿不由愣了愣神。
这还没开始考试呢，这小子就想着在京城安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