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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加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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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萧飒眼神空洞暗淡,混杂着泪水,像是布满烛泪的燃烧殆尽的蜡烛头一样,灰暗而浑浊。“原来,就连爱情,也不过是一场交易。”
  “你,想好了吗。”披着怪异茄紫色袍子的女巫压低嗓音,用苍老的声音说道。
  “嗯,请把我变回青蛙吧。”说着,萧飒垂下双手,闭上了眼睛。
  只见女巫举起了手中的“魔法棒”,在空气中比画着不知所以的图形,画面在此定格,幕布缓缓落下。。。台下,稀稀落落的几个人也纷纷站了起来,为演员鼓掌。而为首的,正是李珂和杜朗。彩排,顺利结束。幕布拉起,幕后的演员和导演组纷纷走到台前鞠躬致谢,中间的,正是饰演公主的钟不驯,而两边的分别是青蛙王子萧飒和女巫。再边上,则是导演大人和组长潘逸杰。而我和其他的幕后工作者,则默默地站在最不引人注目的后排,唉,这是多么伟大的奉献精神,甘当绿叶衬红花,愿为蓝天载白云,真是感动到我都要哭出来了呢。在我忙着抚平这颗多愁善感的心灵时,前来检查的校庆首脑部们已经登上了舞台来和表演组的各位交流。看着他们的微笑,一定是对这次彩排很满意吧。
  正当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突然,一声有力的呼喊把我定在了原地。
  “布谷同学!”
  我回头,一个高大强壮的身影正依着栏杆,朝我招手,是杜朗。我小跑过去,一边向他挥挥手。
  “不错嘛,这部剧。不管是台词,表演还是立意都很好,辛苦你们啦。”
  “唔,还好啦。学长找我有事吗……?”我有些疑惑,按说杜朗作为策划活动的首脑部部长,应该直接和组长交流沟通,为什么要找上我呢?
  “哈,怎么,想和你聊聊天不行吗?”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杜朗就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待在执行小组,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大家也都卖力,目前看来任务进度赶得都很好。”
  “嗯。这部剧里面,两个主要演员都是你们心学社的吧。”
  “嗯。”我刚回话,杜朗扭过脸,有些幸灾乐祸的目光,无情地罩在我头顶。“但据我所知,你们心学社,一共只有三个人吧?”说罢,他那宽阔的肩膀还轻轻颤抖着,像是在憋笑似的。
  “布谷同学,孤军奋战的感觉,怎么样呢?”杜朗语调一沉,压低声音缓缓说道。如果说之前的对话都是平平无奇,像是平坦草原刮过的不痛不痒的微风,那么这次,却是林海雪原上让人感觉彻骨的寒流。我能听得出来,这绝对不是一句开玩笑或者调侃的话。杜朗言之所指,恐怕也不单单是这次的校庆。他所暗示的,乃是我的生活方式。
  杜朗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栏杆,发出有节奏的“当当”声。眼睛直视着面前反光的玻璃,不知是看着上面的镜像,还是观察着窗外的世界。
  “啊……哈。也称不上是孤军奋战呢,那个,啊,对了,执行组不是还有很多同学嘛,心学社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而已嘛,所以,当然。。。当然算不上啦。”我尬笑着,结结巴巴地说着不痛不痒的话来回应他。
  “是吗,那就好。”杜朗嘴角微微上扬,我明白,这种微笑,意味着提问者在发问之前,便已经有了确信的答案。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凝视着他。
  “学长。”
  “嗯?”
  “就算真的是孤军奋战,难道一定不如通力协作吗?”我极力的稳住自己的声音,让它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果然,这一记反击奏效了,杜朗,扭过头,略显吃惊地看着我。不过这一状态没能持续多久。下一秒,杜朗依然笑了起来。他扭了扭脖子,舒展了一下筋骨,紧接着,像是已经练习了几百遍了似的,无比自然的,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可紧接着,他的眼神又认真了起来,背过我,转身看着窗外,低声开口。
  “话说回来,那个孩子能参加这次表演,还真是不容易呢。你也能看出来吧。”
  我没有回答,而是有些诧异的从背后看着他。
  “布谷同学。”
  “嗯?”
  “这次校庆活动,就拜托你了。那边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他冲我眨了下眼,坚毅的脸庞掠过一抹温和的微笑。转过身,杜朗踱步而去。
  我呆呆立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
  什么嘛,真是一对奇怪的兄妹。
  十月,是丰收的季节。告别了夏天聒噪的蝉鸣,四五点钟独有的黄昏如约而至。鸭蛋黄一样的夕阳是神奇的,总是能把整片天空都染上自己独有的橘红。每当这时,天空总会显得很开阔,好像就伏在你的头顶,抚摸着头顶的发丝,可每每伸出手,却又触不可及,只有凉爽的秋风在手里融化。尽管如此,秋天在我眼里,始终是最棒的季节。
  萧飒和钟不驯它们还在排练,我坐在门外的台阶上,仰望着天空,无聊地发着如上的神经。
  “锵啷”一声,大门开了,演员鱼贯而出,钟不驯和萧飒走在人流的后方。表演排练效果似乎很不错,导演在队伍前面和几个执行部的同学聊得热火朝天,钟不驯也难得地微笑着,和萧飒讨论着什么。这时,从他们的身后,一个奔跑着的高大身影挡在了二人面前,是潘逸杰。他停在钟不驯面前,说着什么。由于背对着我,我只能看清钟不驯的表情,只见她摆出一副不失礼貌的微笑,随后稍稍低了一下头,似乎表示歉意,接着,潘逸杰便点点头,小跑着离开了。靠近我的过程中,我不由自主地偷偷盯着他的脸,平时那副微笑着的,给人以善良老好人印象的脸,此时,正眉头紧蹙,如同汹涌的漩涡,眼镜反着光,让人看不清漩涡之下隐藏的目光。
  正想着,潘逸杰走到了我的面前。能看出来,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我急忙低下头,把不太紧但无大碍的鞋带解开,又重新系上。不知怎么的,我似乎感觉到,一束目光在我头顶徘徊。
  不一会,前面的导演和那几个执行部的同学先又我身前经过,隐隐约约地,几个词飘进了我的耳朵。
  “演员…心学社…知道吗…在一起,还不错……”我愣了一下,但没有抬头,抿着嘴,默默系着鞋带。
  导演一行人走过,萧飒他们接踵而至。
  “走吧!”萧飒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嗯”了一声,不知为何,下意识地,我向与萧飒的反方向旁边扭了一下身子。我提起包,三人一同向食堂走过去。
  一路上,不知怎么的,三个人都有些沉默。时不时蹦出几句关于表演的事,也都心不在焉的敷衍几句,就重归寂静。我的思绪飘向了远方,低着头,恍恍惚惚地,差点撞上了路边的树。转头看看萧飒和钟不驯。萧飒在摆弄着手机,而钟不驯走在我们前面半米左右,斜着脸盯着左手边的草坪,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不知不觉,走到了食堂,各自排队,打饭。
  我端着满满当当一盘菜,寻觅着座位。不知怎么了,虽然觉得不是很饿,我今天比以往多点了许多菜。“回头看了眼他俩,只见钟不驯正端着一盘少的可怜的菜,用嫌弃的眼神,皱着眉,盯着我的餐盘。喂喂,拜托你不要用那种看老八名场面一样的眼神看着我的餐盘好吗!我转过头,把餐盘端到胸前挡住,从而不让钟不驯看到那满满的一盘。终于,找到了一张空桌子,但我没有着急落座,而是等钟不驯坐下,才缓缓坐到了她的对面。不一会,萧飒也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坐在了我旁边的空位上。我低着头,凝视着眼前的一大盘菜,撅起一口米饭,却没有着急送入口中,在空中悬着筷子之间结成块的米饭,轻轻晃动着,看着它表面浮现出蜿蜒的裂痕,我凝视着它,看着它向流星一样在空中破碎,其中一半划破天空,坠向大地,穿透菜汤的湖水,溅起一片粘稠的的水花。抬起头,发现钟不驯正盯着我,捂嘴偷笑着。我羞得急忙低下头,大口大口往嘴里填着米饭,却又因为塞得太快,猛地呛了一下。这下可好,剧烈地咳嗽带的我整个人像磕了**一样,拨浪鼓似地前后摇摆起来,钟不驯直接放下筷子笑了起来,萧飒一边拍着我的后背,一边憋着笑意。
  “笨蛋猩猩同学,别着急,没有人会抢你碗里的饭。”钟不驯缓缓揶揄道。
  “咳咳……咳…”我摇摇头,虽然有些尴尬,但倒是创造了一个搭话的好机会。嗯,其实我是故意的哦~“呐,排练,还顺利吗?”
  “嗯,相当顺利。”萧飒不假思索地答道,钟不驯也点点头以示赞同。“大家都很配合,谢涛学长…嗯,他也很用心的在指导我们。”不知怎么的,听到谢涛的名字,萧飒的声音有些迟疑,钟不驯也微微皱了皱眉。我明白,,毕竟从现场状况看来,谢涛已经不仅仅是“用心了”,倒不如说是过度关心了。
  “没有发生什么…不太正常的事?”喂喂,这是什么问法啊…刚脱口而出,我就后悔了。说到底,我还是放心不下刚刚导演咕哝着的流言蜚语。笨蛋,你在想什么呢…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俩。二人这么默契的配合之下,一些好事之徒传出那种八卦,也不足为奇。但以钟不驯那烂透了的性格和萧飒的阿宅之力,这种传言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没有吧…”萧飒歪起头,但钟不驯的神色却有些凝重。她看向我,压低了声音,“潘逸杰组长,他…”可言语刚鼓出小小的泡沫,便骤然破裂,钟不驯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也…我想起了之前对潘逸杰的怀疑。但事已至此,潘逸杰已经用行动打消了我的想法,反倒使我对自己的龌龊猜忌自责不已。可钟不驯她……那深邃的眸子里,似乎在孕育着某种与我之前的想法极为接近的猜测。会是真的吗…
  入夜,我没有去上自习,而是早早回了宿舍。躺在床上,扣上耳机,脸朝下倒在床上。半睡半醒之际,大脑不受控制地被吸入某个飘渺而奇幻的空间。
  大脑像是被灌进了水泥,昏昏沉沉的,即将凝固。世界,融进了一个奇妙的万花筒,我像是被裹在透明的泡泡里,在万花筒里滚来滚去。无数的光子从万花筒的筒壁挥舞着翅膀飞来,扭着头钻过泡泡的膜,沿着独特的角度齐刷刷打在我身上。光怪陆离的世界随着光子的飞舞一帧帧切换着,有的明亮,有的灰暗,有的色彩鲜艳,有的只有简洁的黑白:柳树的枝条张牙舞爪,绑住了飞鸟的双翼;肆意疯长的野草蠕动着身子,将一朵玫瑰埋在绿色的海洋之下;盛开着的向日葵,向阴影处缓缓爬行……
  无一例外,这些图像都十分模糊,也许是因为隔着一层厚厚的膜吧。渐渐地,画面越来越灰暗,最终,融入了宇宙最深处的无垠黑洞。黑洞里,好似可以洞穿亿万光年的声音游荡出来,钻进我的耳朵。
  “你想要什么?”
  “传言刺激到你了吧!”
  “虚伪的家伙!”
  “嫉妒吧!可你永远不敢说出来!”
  嘶吼着的,是谁?是我自己吗…
  即将窒息,我缓缓下落,沉入无底的黑暗之海。
  第二天是周六,上午仍然有排练。我从床上爬起来,萧飒已经出发了。耳机被摘了下来,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我微微一笑,想不到,那小子还挺贴心的嘛。
  突然,我愣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不知不觉地开始认为自己了解钟不驯了,可是想想,我真的了解她什么呢。。。
  走进体育馆,一种与以往不一样的氛围笼罩了我。我定了定神,看向执行组的同学。没有了往日的大吵大闹,今天的执行组正扎成一个个的小堆,各自低声讨论着什么。萧飒和钟不驯站在舞台中央,钟不驯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正皱着眉看着手里的剧本,时不时看一眼旁边的萧飒,而萧飒正紧紧攥着手中的剧本,不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力度,手中弄的剧本已经快皱成一团纸球了。
  不对…
  萧飒的状态不对劲,我眯了眯眼睛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果然,萧飒根本就没有在看剧本,他的眼神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又像是一只受伤了的小鹿,在人群之间撞来撞去,一旦发现别人也在看他,就立马低头看一会手里的剧本,可刚看一会,又开始偷瞄那些低声讨论的人。不止是萧飒,整个礼堂的氛围都不对劲。纵观整个礼堂,只有潘逸杰仍不慌不忙,耐心地指导着工作。
  这时,钟不驯也看到了我,正想走过去问她怎么了,只见她向我做了一个出去的手势,紧接着,便走向潘逸杰那边,两人说了几句,潘逸杰便拍拍手说道:“大家休息几分钟!”我见状转头推门而出。果然,不一会,钟不驯便从礼堂钻了出来,身上还套着表演穿的服装。
  “怎么了,神经兮兮的?”我故作镇定。
  “萧飒。”钟不驯紧紧盯着我的眼睛,急促的呼吸使声音有些颤抖。
  “萧飒出事了。”平静下呼吸,缓慢而严肃地,她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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