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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邓图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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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三十的上午,唐子苏比平时晚一些到局里。
  他先去见了一下范淸忠。
  认识范淸忠是他去香港的前两年。
  那是卢沟桥事变的前一年,但是早在七八年前,国内各城市里就陆续住进了一些日本商人,善良的国人对此毫无戒备。后来才明白,那些商人都是日谍。
  范淸忠是邮差,送信的路上被两个日本浪人打伤,口鼻流血地倒在地上。
  唐子苏恰好路过,用自己的车把范淸忠送到就近医院治疗,还主动帮他付了医药费后才离开。
  本认为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但范淸忠是个非常重情义的人,他记住了唐子苏的车牌号,利用自己邮差熟悉城市街道的优势,很容易地找到了唐子苏。
  在和唐子苏交往的过程中,范淸忠明知对方家资颇丰,绝对不会占一分便宜。
  他比唐子苏小两个月,所以总是以哥相称。
  唐子苏如请他吃饭,他就主动提出去夜市吃地摊,并且下一次他一定会主动回请唐子苏。
  因此,唐子苏很愿意结交这个的朋友。
  至今,范淸忠并不知道唐子苏的真实身份。
  开始,唐子苏试探着让他跟踪林泰、赵顺子的踪迹,只说是生意上的朋友,想知道他们是否值得交往。
  还交代范淸忠邮包里要始终装一封死信,一旦被人发现被跟踪,绝对不能承认自己在跟踪,利用邮差身份,只说自己在送一封死信。
  多次试探之后,他发现范淸忠不但细心而且机智,渐渐地,唐子苏开始让他跟踪自己想把握的人。
  香港三年,他也是彻底与范淸忠断了联系。
  回来之后,他跟踪了范淸忠几次,见他的生活轨迹很干净,才主动联系了他。
  唐子苏的突然出现,令范淸忠欣喜若狂:“我以为你遇到什么意外了,可把我担心死了!”
  这段时间,范淸忠帮唐子苏跟踪过蒋五辈、刘继先、李娜和老韩。
  唐子苏从不让他跟踪野田、麻宫等人,因为范淸忠既不懂日语,也和不会负责给他们送信,一旦被他们察觉出范淸忠在跟踪自己,范淸忠必然死路一条。
  缝制工小梁的家庭情况,也是通过范淸忠知道的。
  老韩肯定不是地下党,这点唐子苏比谁都清楚。
  他以前给唐子苏的印象是寡言少语,但是做事沉稳。
  自从他主动掩饰柴垛痕迹后,唐子苏才开始让范淸忠跟踪他,但是并没发现他有异常。
  最近。他让范淸忠跟踪周达通。
  范淸忠说周达通几乎每天都会往火车站和汽车站跑一趟,都是自己开车去,上车时衣着光鲜,下车时则换上一身旧棉衣,头戴毛线帽站在出站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有时一站就是半个多小时,有时十几分钟就走了。
  唐子苏知道,他是在充分利用自己所有的业余时间,等地委那些人。
  怕就怕周达通这种叛徒,不但背叛了革命,还死心塌地地效忠新主子并打算靠着出卖曾经的革命同志飞黄腾达。
  局里几乎没什么人,都回家准备过年了。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唐子苏还是养成了习惯,每次进办公室之后都要检查一遍是否有人安装了窃听器。
  他刚做完例行检查,就听到楼梯传来庞经理的声音:“得秘书,您留步,留步,我想去看看唐副局长,他的办公室在?”
  小得打着哈哈:“哦,唐副局长啊,今儿年三十儿,不知道他来没来,哟,唐副局长在呢!”边说,边顺手推开了唐子苏办公室的门。
  庞经理笑着道谢:“得秘书,您忙,您忙!”
  唐子苏故意大声说:“稀客啊,庞大经理,我以为你抱上我们蒋局长的大粗腰,以后就不登我的门了呢!”
  庞经理忙说:“吃水不忘挖井人,蒋局长的生意我做,唐局的生意,我也做,哈哈哈!”
  小得撇撇嘴,暗自骂了句“奸商!”
  听到“咚咚”跑步上楼声,庞经理指指自己的耳朵,问唐子苏屋里可有窃听器,说话可方便?
  唐子苏说:“安全!你这么着急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地委副书记邓图今天清晨化妆从汽车站返回时,被周达通发现了,他开车尾随时,邓图也察觉有人跟踪自己,于是,他就一直在南关附近转悠,不进城。
  周达通尾随了一个多小时后,知道邓图发现了自己,果断实行了抓捕。
  邓图认识林泰、自己和赵顺子。
  赵顺子和唐子苏从未联系过。
  邓图一旦受刑不过,通过林泰和庞经理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唐子苏。
  所以虽然心急如焚,庞经理还是以送年礼的借口先去拜会了蒋五辈,才转到唐子苏办公室来通报这一情况。
  “林泰他们一时半会抓不到,你和赵顺子需要转移,咱们不是有两处安全房吗?你让赵顺子全家暂时去八道拐,你去靶场,千万不要让赵顺子知道你的去处。你们走之前都要让邻居知道,你们是回家过年了。”唐子苏有点后悔,虽然之前已经向地委报告过周达通在寻找他们,要时刻提防周达通。
  但是他们认为特务们也要过年,一定会放松监控的,自己应该再告诫他们一下的。
  可是告诫有用吗?春节是合家团聚的时刻,无论平时多么忙,家人团聚这也是刀尖上行走的同志们最渴望的事情啊。
  “谢谢庞经理,我就提前祝你们全家新年快乐了!”送庞经理出门前,唐子苏大声说。
  送走庞经理回办公室时,唐子苏看见一楼西边监听室的门虚掩着。
  前天驻开封的日军司令部召开了宪兵队、特高课等全体会议,针对春节的工作进行了周密部署,要求是所有岗位必须留人,尤其监听人员,减员不停工。
  也就是说统税局监听室今天应该只有一名工作人员。
  监听室是周达通负责的,唐子苏一般不插手。
  周边零星的鞭炮声和安静的办公区形成了极大反差,唐子苏回办公室拿了个东西,大步走向监听室。
  监听室里,耳机扔在一边,张美芳背对着门正趴在桌上认真地写字。
  唐子苏敲了两下门,张美芳扭头看见唐子苏忙起身,慌着去拿耳机。
  子苏瞄见她正在写的是一张菜单,估计是她家今晚年三十的家宴。
  “辛苦啊,今天你还在值班。”唐子苏微笑着把一包奶糖放在张美芳办公桌上。
  女孩子,对甜品都缺乏免疫力,何况这难得买到的奶糖呢。
  “谢谢唐副局长,小好照顾我,让我上白班,她上夜班,夜班更辛苦。”张美芳新婚,正是一心扑在小家的时期。
  唐子苏看一眼监听记录,只记了两行。
  “你们本就是抽着监听的,不要给自己压力,继续忙吧。”说完,唐子苏就走了,回手轻轻关上了门。
  张美芳记录的号码是本市富商吴永甫家的电话,内容是他表弟本来说要来吴府过年的,不料摔伤了腿,不能成行。
  她为什么要刻意监听吴永甫家的电话?是周达通交代的,还是凑巧?
  唐子苏知道,吴永甫是爱国商人,鬼子来之前他在两党之间还基本保持中立,鬼子来后,无论哪一党,他都慷慨捐钱捐物。
  这一点,周达通做地委交通员时多少会知道一些。
  唐子苏本来还想去麻宫那里转转,想了一下,邓图被捕的消息密而不透,自己如果此时去找麻宫,未必不会让他心里多猜疑,何况即便打听到邓图被关在防守严密的宪兵队里,除了焦急,也是束手无策。
  略一沉吟,他转身上楼去了。
  蒋五辈今天还在办公室里呆着,不是为了工作,而是在等明年想晋升或者平时有求于自己的人来送礼。
  快到午饭时间了,他打算回家吃了午饭下午再来坐坐。
  “蔣局,把您中午约的饭局推了,陪陪我,我请您去吃西餐。”唐子苏的话让蒋五辈听了很舒坦,不过他还得拿拿架子:“哎呀,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从上海来,嗯,行!我让他晚上到家吃衫子做的日本菜。”
  然后,他做了个数钱的动作:“庞经理走了?”
  唐子苏笑:“我中午请您吃饭就是因为他,走,饭店说去,我不开车了啊,吃完饭坐您车回来。”
  一听中午有西餐吃,小得乐呵呵地跑下楼去提前发动车子。
  绿岛牛排是法国人开的,餐厅环境优雅安静,鬼子来之前生意非常好,城里的官员、商人家人聚餐时都喜欢到这里来。
  鬼子来后百业凋敝,十块钱一份的牛排就是城里的有钱人也只能一年来打一次牙祭了。
  和庞经理合作以来,蒋五辈赚得是盆满钵满,刚才听唐子苏说要谈庞经理的事儿,他心里就醋唧唧地,暗骂庞经理脚踩两条船。
  唐子苏安排小得坐在隔壁桌,想吃什么自己点。
  小得就牛排、点心、冰激凌乱点一通,那副饿死鬼的吃相,让店里的客人都捂嘴偷笑。
  “庞经理估计跟着您尝到了甜头,明年想加大订单,散货都到我厂子里去打包装袋。”唐子苏频频往蒋五辈杯子里添白葡萄酒。
  蒋五辈捏了片柠檬下酒,酸得五官大挪移。
  他又灌了一大口酒,兴奋得直拍大腿:“这是好事儿啊小唐!咱们三方都赚钱,你愁啥呢?”
  “我的亲哥啊,您戴多大帽子,我戴多大帽子,我心里有数的很。上次帮他们加工面粉就挨了共党的黑枪,因为烧了一车面粉,机关长对我很不满意,总说我办事不如您老练。您往金乡送红薯粉的事儿他都知道,您看连问都不问,要是我估计连车带货早就被扣了!”唐子苏见蒋五辈的胖手指硬是切不开牛排,就主动帮他分切。
  蒋五辈呵呵笑:“你以为这待遇是白捡的啊,我把他们的大麻烦娶回家好吃好喝伺候着,他们不得有点感谢啊。”
  唐子苏摇头:“得了吧,您说衫子夫人吧,多少人想娶她呢,被您抢了去,您知道多少人妒忌您吗?”
  说着,又往蒋五辈杯子里倒了杯白葡萄酒。
  蒋五辈赤红着脸,舌头有点短了:“你们知道个屁!衫子的男人战死了,她整天到司令部去闹,要抚恤金,要嫁男人,司令部要送她回日本,她又不回,还要把‘战死勇士遗孀无人看顾’的事儿捅到日本的报纸上去,可巧,我怎么就那么喜欢养猴儿,嘿嘿,我娶了她!”
  想到衫子那黑瘦的模样,唐子苏几乎要笑出来,他用力咬着嘴唇:“行了哥,别气我了,以后告诉嫂夫人,再有这事儿也想着点我,行不行?”
  蒋五辈的一线天难得开了条缝儿,色眯眯地看着唐子苏:“你还真别说,前几天还真有个叫栗子的日本女人来家看衫子,栗子长得是真漂亮,白,笑起来眼睛像月亮,可惜,是个女特务。”
  栗子?
  麻宫上个月说过,野田从南京要了个侦讯高手,打算到特高课任侦讯室室长,看来就是这个栗子。
  “栗子和衫子夫人认识?那,您可得小心,说不定衫子夫人也是日谍呢。”唐子苏认真地说。
  蒋五辈一脸的无所谓:“随便!你当咱们统税局就干净?你,李娜,你们当我不知道你们是特高课的?还有合过来的以前统计局的人,至少五分之一是军统特务,只不过他们隐藏得好,咱们没抓住把柄呗。”
  赵伟那晚和唐冲的话,子苏都听见了。
  统税局里依然有军统特务在潜伏,这根本就不是秘密,只是因为抓不到证据,而且也没发现潜伏的特务在行动,所以日伪两方谍报人员都在严密监视和观望之中。
  “看来,今年可以过一个安安静静的新年了。”唐子苏说。
  蒋五辈点头,胖手一挥:“这就对了,管他日本人、汪精卫、国民党、共产党,大家都安生过年,一切,过完年再说!”
  看来,邓图被捕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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