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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型社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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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栋101室,李青山并没有敲门,站在门外深呼一口气,从满是污泥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插进锁孔径直打开了屋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狭小的客厅。
  作为房龄比李青山心理年龄还大的老楼房,都是小户型。李家的房子还算大的,是两房一厅的格局,但面积也只有50来平米。
  客厅东西并不多,一张方桌,一台电视,一张木质长沙发,所以看起来并不显拥挤。
  左手边有扇小木门,年久褪色的浅蓝好似飘着云朵的天空,门外是防火材料隔出来的小厨房。客厅深处的尽头,左右各有一个小房间。左边原木色是李父李母的卧室。
  等等,为什么右手边房门竟然是粉色的。难道老夫有颗少女心?李青山满头黑线,擦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
  这时,吱呀一声,粉色房门打开了。一个穿着粉色睡衣的小萝莉,擦着惺忪的大眼睛,迈着小短腿“顿顿顿”直奔李青山而来,边跑边嚷嚷。
  “锅锅,坏锅锅回来咯”
  小丫头谁啊,哪家亲戚的孩子,真萌!李青山疑惑归疑惑,可也不妨碍伸开双手迎向小可爱,萌妹子,谁不爱!
  李青山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眼看小丫头即将一头扎进怀里,心都要化了。
  就在两人将要触碰的瞬间,突然,小姑娘一个急停,给李青山上演了一番什么叫做动如脱兔,静如处子。
  小身手是真不错呐,李青山心里感叹。
  “臭臭,坏锅锅变成了臭锅锅,略略略”
  却见小姑娘,捏着鼻子做着鬼脸小心翼翼的往后退,然后眼睛一亮,小短腿又顿顿顿迈步向前。
  李青山赶紧把刚刚的遗憾收了起来,再次张开双手迎向小可爱。
  小姑娘一扭身,与李青山差身而过,似鸟归林般投入身后一路跟随的老大爷怀抱。
  “爷爷,爷爷。嘻嘻,爷爷来噜。”
  “诶,小雨真乖,看看爷爷给你带了什么宝贝回来!”
  老大爷不知道从哪变出一个毛茸茸的小布偶,一脸笑呵呵的向着小姑娘邀功。
  “大爷,我说呢,您一路跟着我回来,原来是要来接孙女呀。小姑娘,真可爱”,李青山露出“真相脸”。
  “爸,您怎么来了,妈呢?”李母听着动静,擦着手赶紧从厨房走了出来。
  “别看了,老婆子在家呢,我就是想我乖孙女,来看看”。
  “您都一把年纪了,还跑来跑去的多累呀,您要是想小雨了,一个电话我们给您送过去就是了。”
  “你们平时也忙,哪里有时间,我闲着也是闲着,多走走就当锻炼身体了,一举多得”,老大爷讪笑。
  “青山每周都从学校回来,闲人一个,叫他送就好了”李母一脸嫌弃。
  “小山子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我可使唤不动了”,老爷子眯着眼,一脸的不怀好意。
  “在大,也是您孙子,您使唤他天经地义,要敢闹什么幺蛾子,我给他腿打折喽”,李母抬头瞟了李青山一眼,一脸不屑。
  李青山在一旁都听蒙了,指指这个,瞅瞅那个,整个人快崩溃了都。
  “你家好大儿现在可是六亲不认,长本事了,也不知道你们两口子平时怎么教育的,忙来忙去,别到头来自己辛苦受累,还把儿子给养废咯”。
  “老爷子,爷爷,我的好爷爷,嘴下留情”,李青山恨不得用胶水把老爷子的嘴粘上,白瞎了递那么多眼神。
  “李青山,你挤眉弄眼做什么,赶紧滚过来”,李母怒了,一声河东狮吼震得某个六亲不认的孙子落荒而逃。
  “爷爷,老妈,你们听我狡辩。啊,呸~不是,你们听我解释”,李青山求生欲满满。
  老爷子和李母往木沙发一坐,像审犯人一样四只眼直愣愣盯着李青山。
  “请开始你的表演!”
  怎么办怎么办,重生程序出现问题,导致记忆缺失,敬爱的爷爷和亲爱的妹妹全没认出来,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意外得罪,怎么办?在线等,江湖救急,急急急,重启程序还来得及吗?
  李青山慌了,脑子开始高速运转。
  要死了,要死了~
  “爷爷,妈妈,锅锅是又做了坏事吗?你们是不是要教训坏锅锅呀?”小丫头一脸好奇,在一旁天真的发问。
  “是呀,哥哥犯了大错,我们正准备教育你哥哥呢,小雨乖,你先去房间玩一会哈。”
  “嗯嗯,小雨最乖了,小雨今天在学校还受表扬了呢,老师奖励了小雨大红花”,小丫头一脸“我厉害吧,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
  “小雨真厉害,太棒了”,老爷子竖起大拇指,眼睛笑眯成了缝。
  “那是,小雨是最聪明的,你们都不知道让锅锅先洗澡换衣服,洗香香再教训坏锅锅,现在好臭臭呀,你们真笨,哼!”
  真是亲妹子啊,这助攻来得太及时了。李青山正愁如何面对两辈人的问责,妹妹的话瞬间给他解了围。
  “我先去洗澡了,洗完澡再听我给你们解释啊”,话音还没落,李青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院子而去。
  老小区虽然年长,但优势也突出在一个“老”字上。时间跨度太长,物业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撤走了,一点小小的违建,也没啥部门回来关注。全凭下手早,李家借着一楼的地利在房子外面围了一个小院子,厨房、厕所也顺带就挪到了院子里去了。
  水从上而下倾洒在李青山并不强壮的身躯上,脚下黑色的污泥水顺着墙角的排水口打着小漩涡消失。
  某些缺失的记忆这会终于在脑海里逐渐浮现:客厅里的老太爷确实是原身的亲爷爷,据说还是一名武者,只不过早些年受了重伤,一直在星城附近的乡下老家养伤,再加上李青山升高中后回家时间也少,记忆中面见爷爷最近的一次,好像已时隔半年了,相关记忆可能没受重生程序重视,以至于一直没能联想起来。
  至于小雨也全想起来了,真名叫李清雨,今年才5岁。兄妹俩的名字出自“山色空蒙雨亦奇”,李父李母俩个孩子长大各有所长,永远保持诗人当时作诗时的洒脱性格和开阔胸怀。
  记得高中之前,妹妹小雨一直是自己的小跟屁虫,不管走到哪,一路“锅锅、锅锅”的叫着跟到哪。
  以前放学回家,基本上空闲时间,都是在陪着妹妹一起玩,兄妹俩感情比谁都好。
  上高中后,学业越来越重,闲暇时间越来越少,可毫无起色的成绩,让自己变得暴躁不耐烦。特别到了高三,考高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起来,那时的李青山还报着对武考的许多美好幻想,但自身习武天赋平平的实事,让原来的李青山变得有些自卑和自闭,回到家里,表现自然不如人意。
  也就是从那时起,妹妹依然粘着哥哥,但称呼却变成了“坏锅锅”。以前的李青山自然注意不到这些,但现在,沉浸下来老灵魂对这一切一目了然。
  当然,最大的罪魁祸首肯定是小独醒,但咱也不敢惹,惹不起呀。所以说,记忆缺失、延迟什么的,都是李青山的错,他该死!
  趁着洗澡的时间,李青山再次把记忆细细的梳理了一遍,确保没在忘掉什么。
  当务之急,是怎么把爷爷和老妈蒙混过去。不对,还有老爸,就老妈那性格,一会老爸回来肯定会甩锅。
  怎么办呐,头疼。
  别人至少还能躲过初一,但李青山这,完全没发躲,一点发挥机智的余地都不给留,出门就是修罗场。
  李青山尽量拖延时间,想对策。
  “刚刚太乱了,现把事情理一理,看看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蒙混过关吧”
  “第一事主是爷爷,爷爷一身豁达,但生气是肯定的,毕竟亲孙子没认出他还怼了他。等等,等等,爷爷应该是以为我装的,我重生这事又没人知道”,李青山轻舒一口气。
  “这就好办了,以爷爷老小孩的性子,加上以往对隔辈大孙子的溺爱,气性应该不会大,只要认错态度诚恳,理由合理,应该就能过关。他老人家更多的心思,可能是想看怎么收场,看我闹笑话。老小孩老小孩嘛,玩心更大一些。”
  “亲爷爷,搞定,下一位”,李青山还是有些急智的,推理能力还行。
  “老妈,嘶~~难了,油盐不进呐”,想到李母,李青山有点怂了。从小到大,只要犯了错就逃不过老妈的毒手。不论对错,不管缘由,先打一顿,再听解释讲道理,这是老妈奉为圭臬的教育手段。
  用李母的话说,先打,物理打击才能记忆深刻,打完之后再分对错,明是非讲道理,先后顺序一定不能乱。不然,仅凭轻飘飘的说教几句,不痛不痒的,孩子就能记住并改正?真这么容易,家长不都成教育专家了。
  “要不,送给老妈揍一顿算了,反正老妈也不舍得打我,每次动手看起来动作幅度挺大的,实际上落在都是轻轻的。”
  二号事主,太强了,李青山实在无力应对,准备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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