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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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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弥罗琢磨起修行。
  身为修者,修行乃是正业,自该操持起来。
  所谓“道有三途”,即炼气、炼形、炼神三种道途。
  又谓“法分五脉”,即元磁、心光、血湖、黄泉、玄妖五种法脉。
  不过,此三途五脉,弥罗能修的,还真不多。
  他掌握的学识,大半源于四部典籍。
  四部典籍,一曰《五脉书》,一曰《太上感应篇》,一曰《太乙炼形法》,一曰《元始秘魔经》,俱凭空具现而来,虽不知来历,但加诸一起,恰搭建了一个体系。
  其中,《五脉书》讲五脉法,《太上感应篇》讲炼气,《太乙炼形法》讲炼形,《元始秘魔经》讲炼神,虽三途五脉之修行,无有不涉,但偏根本道法,一部也未载录。
  所谓根本道法,又称根本法,指能提升生命本质的道法,迥异于法术或术法。
  四部典籍之外,具体的根本法,弥罗只掌握一部半。
  一部通幽法,半部升玄法。
  重构的虚身,等若达成通幽第三变,故通幽法无需再修。
  这便是说,他只剩了半部升玄法可修。
  半部升玄法,只第一层完整,包含一种法门,曰“呼吸”。
  这里的“呼吸”,指一种最原始的道法架构,其基本原理,与一种自然现象有关,即任何生命只要能在一个场域中存活,其与场域之间便必然存在某种能量交互关系,故只要把这种能量交互的方式找出来,并稍加改动,就能开创一门用于修行的呼吸法。
  “所以我能做的,实际只有‘呼吸’?”
  一念及此,弥罗忍不住自嘲起来。
  当然,苦笑之余,他还是按部就班,开启了第一轮呼吸。
  随他呼吸,莫可名状的胚胎内,霎时起了一个旋涡。
  当弥罗停下修行,这才惊奇发现,虚身已高达数丈。
  一轮呼吸,即壮大了数倍虚身,这与认知明显不符。
  他不免思忖,呼吸法有此异变,或与身处光卵有关。
  光卵内的胚胎、胎中之灵,由清濛之气、胎中之气包裹,其大不知几许,故可以合理推论,清濛之气、胎中之气的功用,至少是倾向于壮大体态的,而虚身既在光卵内呼吸,与清濛之气、胎中之气交互能量,那受到一些影响,或许也理所当然。
  话说回来,虚身壮大并非什么坏事。
  想那胎中之灵,大不知几许,一旦孕育成熟,展露真形,见到异类,势必会有所反应,若其和善,或还可结为师友,但若其不善,那自然虚身越壮大,自己才越安全。
  这样说来,数丈高的虚身,不但一点不大,反而太过渺小了。
  一念及此,弥罗索性勾连弥陀镜,具现真识,彻底沉浸到了呼吸之中。
  不知过去多久,修行告一段落,而此时的虚身,已有数万丈高。
  这时胎中之灵,经过漫长演化,似也将孕育成熟。
  如羊水一般的胎中之气,已然只剩了一抹薄曦。
  只不过,即将成熟的胎中之灵,其诡异程度,完全超出了想象。
  那大不可量的躯壳,似由无数团块组成。不同的团块,质性各有不同,有的似血肉,有的似皮膜,有的似骨骸,却彼此泾渭分明,并未交融在一起。团块与团块之间,流转着各色灵光,就宛若丝线交织成网,将无数单物质团块兜在一起,形成了所谓胎中之灵!
  更诡异的是,胎中之灵竟似并未具现元灵,或某种生命应该具有的灵性。
  “难道是个死胎?”弥罗不由得猜测。
  稍作思忖,他祭出玄牝之门,大肆吞噬起团块物质!
  如此做,只是想给胎中之灵一个刺激,看是否能引起一些变化。
  然而,当几个团块的血肉物质,被玄牝之门吞噬一空,不但没有刺激胎中之灵,给出任何反应,就连那些血肉物质,进入玄牝之门的空泡,也会渐渐退转,重新归于虚无。而与此同时,胎中之灵身上的空洞,则被新转化的血肉物质,又一点点填充了起来。
  这似乎验证了弥罗的猜测。
  眼前大不可量的胎中之灵,或真是某种具有庞大生机的死胎。
  “不过,眼前的胎中之灵,真是唯一的胎中之灵?”
  弥罗心中一动,将视线转向了光卵之外。
  会不会光卵之外,还有其他光卵?其他光卵之中,也孕育了胎中之灵?
  会不会其他胎中之灵,已然具现元灵,并非什么死胎?
  想到此处,弥罗不可遏制,生了外出之心。
  当然,就算外出,为防万一,也要留些手段。
  于是,随弥罗心神一动,便有一点虚身,从本体脱落,渐变渐大,演化成一具分身。
  这种能力,即是虚身之“神变”,可意识分化、无限分身。
  神变之分身,实质上讲,仍是一具虚身,只不过量级,相对更小罢了。
  这并非道法,而是虚身的自然离合,就如从一桶水中,分出来了一杯。
  神变之分身,实是本体之延伸,其与本体之区别,只是意识权柄上,有所不同而已。
  意识可分化,可汇集,可跳跃,可转移,权柄亦如此。
  总之,除非所有虚身物质一体湮灭,否则弥罗想死也难。
  故为防万一,在光卵内留一具分身,实为必要之事。
  至少本体消亡,分身权柄提升,仍可复为本体。
  随之,弥罗留下分身,便离开光卵,进入真实虚空。
  搜寻漫无方向,好在所谓光卵,的确非只一枚。
  几经周折,他还是在某个方位,找到了第二枚光卵。
  抵近光卵,穿过不知其厚几许的清濛之气,果然又见到一个胚胎。
  这个胚胎之中,也果然孕育了一个胎中之灵!
  然而,让弥罗意外的是,这所见的第二个胎中之灵,并非血肉之灵!
  这个胎中之灵的躯壳,也似由无数团块拼接而成,且不同的团块,质性各不相同,有的似山岳之层岩,有的似五金之块垒,有的似汪洋之流形,有的似地火之涡旋,总之百种千样,就似将一个万象纷呈的世界,硬生生压缩成了一副诡异驳杂的形体!
  如此的胎中之灵,真可能化生灵性?
  弥罗大失所望,干脆祭出玄牝之门,吞噬起五金之物。
  果然,任如何吞噬,胎中之灵也没反应。
  而那些五金之物,在玄牝之门的空泡中,也同样开始了退转。
  “这样的胎中之灵,正不正常?若正常,为何又是死胎?”弥罗难以理解。
  无可奈何,既第二个胎中之灵也有问题,便只有期待下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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