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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血腥的政治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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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邦昌跌倒在地,周围的同僚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异样,离的最近的知枢密使吴敏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张邦昌的后脑勺,并呼喊道:“速请太医。”
  太医都被遣去了宣德门外替太学生治疗,赵桓招来了刘宏,一面让他速去请太医来,一面走下御座,来到了张邦昌面前。
  这位大宋次相,方才还在殿内,当着百官的面,侃侃而谈,力主与金议和,此刻却躺在地上,眼睛半睁半闭,双眸黯淡,让人不胜唏嘘。
  这就是残酷的政治游戏。
  “高高在上”与“跌倒在地”,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
  赵桓一时感触良多,本能让赵桓生出了对弱者的同情,但理智告诉赵桓,这位次相可是个顽固的投降分子,甚至在不久之前,这位次相用极具煽动性的言论差点完成了极限反杀,不可心生怜悯。
  话说,李邦彦年轻时,长相俊美,善工笔,为人不拘一格,交友广泛,因此习得了许多粗鄙陋习,被人称之为“李浪子”,后来官居宰辅,又被称之为“浪子宰相”。
  然而,此刻的“浪子宰相”,却是再也浪不动了,随着张邦昌被官家当众驳的哑口无言,缓缓跌倒,李邦彦自知大势已去,不可挽回。
  作为纵横官场几十年的老手,李邦彦对官场的动向一向敏感,官家最后质问张邦彦的那句“张相欲将大宋之生死寄于一纸盟约?”无异于蹴鞠场上最后时刻的绝杀,他这一派的主张遭到了彻底的否决,换言之,他这个首相的政治生涯结束了。
  一个不被官家接受,即将被罢黜的首相,其结果可想而知,即便官家念着旧情,但那些曾经被李邦彦踩着上位的人呢?他们绝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至此,李邦彦这个半旬宰辅陷入了惶恐中,接下来等待他的或是闲赋在家,或是贬谪外迁,或是被一脚踢到岭南,又或是被扔到琼州岛上。
  果不其然,当张邦昌这个插曲过后,一场更大的政治风暴正在酝酿。
  风暴开始于一个名叫常温的给事中,大声道:“官家,臣有事启奏。”
  “准!”赵桓道。
  “臣弹劾李邦彦、张邦昌,结党营私,不胜其任,置民间舆情不顾,酿成陈东之大祸。”
  把“陈东事件”归咎于二相,属实言过其词,陈东等太学生从腊月二十七就开始了抗议,当时太上皇还没退位,如果要追溯过失,第一个便是太上皇,其次是赵桓,最后才是二相。
  但出错的永远不可能是皇帝,那么只能是委屈臣子了,常温大概也是瞅准了这点。
  “官家,臣有不同意见。”殿中侍御史张秋道。
  台谏本是分来台院与谏院,属两个不同的部门,但随之往后,台谏二院功能重叠较多,最后不分彼此,按说台谏不分家,岂可知两院倒先起了内讧。
  谏诤和封驳,纠举百官,肃清吏治,这就是言官的职责,赵桓倒不好说什么,便坐在御座上,往后一靠,当起了一尊雕像。
  张秋朝上道:“陈东上书初始于腊月二十七,当时白时中为太宰兼门下侍郎,官家正月登位,白时中因未能处理陈东等学生闹事,遂遭罢官,李相临危受命,又因北方军情严峻,接二连三来报,便耽误了处理陈东一事。至于常温弹劾李相结党营私,更是无稽之谈,李相初上任,罢童贯西路军元帅,罢蔡攸知枢密院,罢梁师成陕西路指挥使,蔡攸乃蔡京之子,若结党营私,岂能罢之?”
  常温中气十足,大声道:“官家,倒不是臣言明,结党营私之辈便主动跳出来了。”
  张秋盯着常温,怒道:“你少胡搅蛮缠,当着官家的面,当着朝野上下的面,今日便说个明白。”
  常温从容不迫,对上躬身,而后斜挑一眼张秋,道:“好教官家知道,臣方才之言,弹劾李邦彦、张邦昌结党营私,而张秋言李邦彦罢黜蔡京之子蔡攸,便不是结党营私,这不是主动跳出来,是什么?”
  张秋登时失声。
  赵桓继续当雕塑,想听常温继续往下说。
  常温道:“白时中首相,李邦彦次相,白时中罢官,李邦彦首相,张邦昌次相,难道我大宋首相、次相都成了摆设不成,说来道去,陈东之事,此二人负有不可推卸之责。”又道:“世人皆知,李邦彦、白时中、张邦昌、王黼皆出自蔡京门下。王黼大力赞同与金人同盟,与虎谋皮,毁我大宋之根基,不是李邦彦、张邦昌二人结党营私,王黼至今焉能位居三司使要职?金人兵围太原城,前方将士早有预警,至金人兵临城下,张纯孝劝童贯留守太原,召集西路诸兵,抗击金人,然童贯此獠,竟不顾劝阻,一路南逃,至西路军心涣散,其罪在当诛,后竟以罢官而轻之,岂非二相刻意包庇?梁师成此獠,贪墨成性,兼并土地,官家可遣开封府、刑部查证,此獠在汴京城外圈禁土地三千亩,汴京百姓莫不知之?二相以罢官护之,岂非刻意包庇?至于蔡攸乃蔡京之子,无异,然蔡攸与蔡京多有矛盾,父子相向,二相罢蔡攸,不过公事公办,竟可邀功?”
  一言可令张秋闭嘴,又一言可令朝堂肃然,可见常温准备之充分,势必趁着这个机会,大做文章,而作为被常温弹劾的对象,且即将失势的李邦彦,在没了张邦昌这个老搭档的帮助下,除了惶恐外,怕也是彻底没了法子。
  李邦彦又感到背后生凉意,倒不是天气的缘故,而是人心薄凉,除了张秋替他说了两句话,竟没个别的人发声,回头时,瞧见中枢的几位相公也都缄默再三。
  约莫是被瞧的羞愧,也怕被冠上了势利眼的称号,知枢密院吴敏道:“童贯、梁师成、蔡攸,都是太上皇时期的朝臣,官家初登大位,若是李相一惩到底,丝毫不顾及官家,则势必致官家于不孝,大局之下,舍本逐末,则失了大义,藏污纳垢也未尝不可。”
  常温不依不饶,道:“枢相以为王黼有功,可任三司使?”
  不待吴敏说话,沉默了整场,差点被遗忘在角落里的三司使王黼缓缓出列,没有辩解,径直跪下,并自行褪去了官帽与腰间革带,一并置于头前,道:“禀官家,臣王黼自知罪孽深重,无以为解,请官家降罪,以正视听。”
  倒是奇了怪了,权如李邦彦被弹劾,也少不得内心惶恐,而王黼既不为自己辩解一句,且大大方方承认了,反倒让人不习惯。
  难道是以退为进,博取同期?
  这就真真一个笑话了,不见御座上的赵官家力主抗金,哪里能容得下铸成大宋今日之境地的元凶之一?即便官家容得下,主战派也容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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