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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莫名的，师姐和陆叔都是一副信以为真的模样。
大概封建的人们就更单纯一点？没有现代那么阴暗？骗鬼呢？
这种明明有猫腻，却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也让李悠感到了久违的烦躁。
李悠想不通，索性也不去想，直挺挺的把自己向后倒去，从云端的山崖间落下，惊起一片尘嚣。
他大抵记得当年乱造谣的那个商人的中转驿站，像他们这种游商，没有不可抗拒力，一般都不会放弃已经探索好的道路的。
李悠能想到的故交应该就只有这位了，作为商人，消息灵通也是应该的吧？
说是驿站，其实也就是个破败小酒楼加上寒酸的旧官府。哦，可能还有几匹值钱的马儿。
李悠用了没两个时辰，就找到那商人，一阵友好交流后，也从商人嘴里讨出些情报，还有些银钱。
嗯，友情赠送的，商人激动的泪花都快落下来了。
商人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狼国屯兵北疆不假，可至于是何原因就不知了。
这本不应该传到内地，恐怕是？有心人故意为之，引得民心骚乱。
不过这与李悠何干？他只不过在意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而已。
当李悠回到山上时，已经是傍晚，一踏回山门，身上的枷锁感褪去大半。
这也是李悠平日不愿下山的原因，此方世界过于怪异，在山上有着如仙神般的神通，去了山下便如同背负须弥山。
虽说锤一下粗鄙武夫和野兽什么的还是轻而易举，但那种落差感始终让人无法接受。
少年归山时，陆叔早就跑没影了。
就是师姐，不知从何搞来了一身龙纹红裙，华贵的像是个妖怪。
自从师父逝去后，山上也渐渐失去了那种神异，枷锁临身，修行者不再神圣。
就是他们这种大神通者，也得像个凡人一样吃饭睡觉，一举一动如大星压身，费劲力气。
放以前还好，就是自前些日白莲寺被毁，教主陨落，谢端不知所踪。
朝廷大肆抓捕白莲教徒，天下一时竟是太平。搞得最近的商人都走其他的商路了，山上存的粮食也不多了。
李悠有些无奈，只好去山下采些野菜来煮些饭，至于认不认识？
反正他们这样的修行者，就是寻常毒药甚至是金铁都能当做零嘴来吃的。
就是上山时没看到师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近些时日神神秘秘的。
厨房还要在更高一些的山顶，那里是居住区，书籍什么的也在那里。山顶下一些才是演武场。
还没到山顶，李悠就看到厨房那里升起的黑烟，吓得他还以为是失火了，结果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师姐在做饭....
“咿...”
等到李悠缓步走到厨房时，就看到一锅烧到黑黑的饭坨坨...其实说是饭倒是有些委屈它了，这明明就是稀有的黑色史莱姆！
最后两人还是把饭吃掉了，毕竟不能浪费粮食不是，野菜包饭其实味道还算可以，至少吃不死修行者。
饭后，师姐歉意的挠挠头，她真的不知道做饭原来这么难，比针线活还难。
“呐...师弟，别难过了，等到山上没有粮食，我们就下山去借一些就好了，总会有好心人的。”
“现在都没有商人愿意走这边了。”
“总会有办法的，不然我就去路中间，坐在那里哭，骗他们下车，然后....嘿嘿嘿，别担心啦，呐，这个雪媚娘给你吃。”
那是少年上个月从某个糕点商人那里劫，咳，借到的，一起借来的还有那个琉璃盒子...
若非是因为那盒子有神奇的自动保鲜功能，李悠都以为自己又穿越回现代了。
他记得当时也没拿多少，毕竟这玩意一看就很贵，抢多了怕是这些运货的人都得死。毕竟那些官家知道惹不起云山，平时过云山交上些过路费互相平安已经是潜规则了，但借的太多，惹不起云山还杀不起仆人了？
李悠也没谦让，一口就把整个雪媚娘吞了下去，嚼都没嚼，惹得少女一阵皱眉，这可是她最后的存货了，不过吃了就好。
“师弟，我想听你讲故事了，上次那霸王别姬还没讲完呢，那霸王四面楚歌，后来如何？”
“嗯...却是那虞姬，不愿连累了霸王，帐中倾城舞，霓裳摇晚烛......那霸王也是刚烈，走至乌江岸，终是不愿过大江，留在世上只有霸王之名....”
像是想到了什么，李悠顿了顿。
“可那霸王不知，江东父老也曾思念他的归来，逝者已矣，生者却甘愿赴死....”
“师弟还在想大师兄吗？”
“呵，纵无座那混蛋，本代理掌门早就把他开除云山籍了，死在外面最好。算了，师父没带回来那个混蛋，此事或有蹊跷，待我过两个月修为稳定下来就一同去洛阳看看吧。”
“去洛阳吗..再说吧。师弟，我也给你舞一曲吧。”
天色渐晚，少女燃起昨日燃剩的枯枝，玉臂挥金刀，翩跹舞霓裳，乱了芳华，也乱了少年思绪。
少女唱着有些哀婉的曲调，听着像是漠北的歌谣，可师姐的确是玄元人，这点从骨架上就能看出，也不知道师姐何时偷偷学会的。
少年眼前一阵恍惚，那红裙金刀，篝火相照...
“师弟，我美吗？”
少女巧笑嫣然，对着师弟问出了平日里经常用来调戏的话。
李悠的鼻子直直的淌下了两道血流...少年不由得一时思绪万千，最后化作一句话。
md，那雪媚娘有毒！
随后是嘴角，眼角，耳朵，都不由自主的冒出鲜血。真-七窍流血。
那雪媚娘里并不是毒，而是师父留下用于钳制师弟的“补药”。
只不过是对于刚刚构建好丹田平衡的李悠来说，这玩意就像是两个国家势均力敌的掐架。忽然来了个叼毛一顿资助和挑唆，成功帮助战争全面升级。
少女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按在了李悠嘴上，示意他不要说话。
“嘘，那霸王失了虞姬，失了八千子弟兵，终是不肯过乌江。师父前车之鉴未远，莫要怪师姐哦~”
“....”
所以你要去送死怕我跟着连累了我，死了也愧疚，就准备提前杀了我吗?
少女坐在了少年面前，金刀随手插在一边。盯着少年，少女笑意盈盈，像是在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这世人对女子皆有偏见，唯有师弟不同...可惜，做那武则天虽好，却也不过权术而已。做那花木兰也还行，不过居于人下，终非我愿。”
“我，姜梓桐，虽是女儿身，却有霸王志。我此一去，辜负许多人，可我不去，同样有人为我而连累，所以，师弟你可以理解我的吧？”
李悠想要张口，想要摇头，可他终究什么都做不了，现在的他就像是被美杜莎凝视的石像，动弹不得。
“嘻嘻，师弟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啦。若是我得胜，就回来做云山的大长老。若我不归，师弟不若另寻良家，就是...不能忘了师姐哦~”
少女带着温度的嘴唇印在了少年的唇上，那年她15岁，少年9岁。本是懵懂年纪，却妄谈生死与韶华。
此时的李悠倒是没有这些想法，他只能说师姐是亲师姐，生怕他还能爬起来追上去。
那一吻又喂了不少胭脂，那胭脂可都是毒虫磨成的，修行者吃了也得没半条命。
吃不死，根本吃不死。
那夜，少女红裙金刀，北行千里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