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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水畔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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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霞西山,空气中带有一些阴沉,似乎天地都有一点不开心的样子。陈老爷身上穿着布衣,以极快的速度来到房中,脸色极度地阴沉,显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进入房中,一张白布完全挡住了下面即将看到的一切,但白布上一片一片的血迹清晰地告诉人们,下面掩盖着使人伤心的东西。
  陈老爷轻轻将白布揭开,看到贵少爷残缺不全的身体正躺在担架上。下半身早已经不见了踪迹,白布整齐地平铺着,不用看也知道下半身不在这里。陈老爷轻轻落下眼泪,这个儿子是最喜欢的一个。无论他学习什么都很快,血脉也很纯正,正打算给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做妻子,现在却无法实现。
  “这时怎么回事?”陈老爷声音有点嘶哑,看了看昏倒在旁边的夫人,又看向众人说道。大厅里几乎没有半点身影,静得可怕,如同是落针可闻的那般。“他的侍从去哪里了?”陈老爷压低着着声音,如同嘶吼般问道。
  “大人,在侧堂候着,只是...”这时陈管家压低着声音,犹犹豫豫说道。
  “只是什么?”陈老爷完全没有耐心问道,这似乎已经是他的忍耐极限。
  陈管家弓着背,低着头,显然是不敢说的样子。陈老爷两三步就离开了大厅,直奔侧堂走去。陈管家对着春兰说:“快点扶夫人回房间休息,再弄点宁神汤。”春兰和旁边的一位女仆将半昏迷的中年妇人扶着离开,几个侍卫将少爷的那只有半截的尸体抬走了。
  这里是水畔花园,里面树木浓密,有假山在水中伫立,鸟儿在树枝上自有跳跃,水边的亭子连接着长长的走廊。而陈老爷无心欣赏这里的美景,只想快点到达侧堂,问清出事的原因。
  走进侧堂,看见藤条身上穿着不整齐的衣服,双手一直抱着肩膀,蹲在角落,嘴里念叨着什么似的。藤条看见老爷进来,上前就跪在地上求老爷饶命。陈老爷很早就听过陈树的怪癖,喜欢扒人的衣服,现在看来是没准了。“到底出了什么事?”陈老爷问道。
  藤条看到狼人学着人类的方式走动,心里再想起古老的传说,说道:“我看到了异族,带着狼群在雪域森林里穿行。”陈老爷面无表情的说道:“他们已经消失两千多年了。”再看四名侍卫,缄默地站在旁边,毫无反应。“他们也看见了。”藤条说道。
  其中一名侍卫上前说道:“大人,我们赶到时已经结束了,只看到满地的残骸,残雪上留下的脚印已经被血液消融,无法辨认。”
  陈老爷说道:“你违背了誓言。”这句话如末日审判般,对藤条来说就是结束。几个侍卫将他带走,一会儿侧堂这里已经没有言语。这时才想起自己的夫人来,长年受到疾病的困扰,刚才才会昏倒,转身就往卧室走去。
  走到卧室,看见女儿婉婷正坐在床边陪着母亲,这才看到妻子正安详地躺在床上。陈老爷过去说道:“婉婷,你母亲怎么样?”
  婉婷轻轻地扯了扯盖被,说道:“她没事,没有旧病复发的样子。我听说弟弟是被异族杀死的。”陈老爷脸上的鸡肉抖了抖,说道:“那人已经疯了,说的都是胡话。”“可是...”婉婷还想说什么时,陈老爷看到夫人醒来。陈老爷说道:“让我和你母亲独处一下。”婉婷起身离开卧室,春兰也跟着出去将门带上。
  夫人也是大家族的小姐,很快就镇定下来,看着自己的丈夫,轻轻地压制着声音说道:“金德,我想就我们的儿子。”“若楠,树儿已经死了。”金德说话声音极低,似乎有点不承认似的,但在这样只有两人的房子里,也能听清楚一字一句。“只要去找那位大人帮忙,肯定能救活。”若楠这次说道很快,迫切地想让金德知道自己的想法。这时金德的脸上不好看,说:“那种事是不允许的,我们之间一直都相处得不愉快。如果被上面的人知道了,恐怕我们会有灭顶之灾。”若楠这时有点疯狂说道:“我不想管那么多,树儿是陈家最有天赋的孩子,说不定将来会成为城主。”金德犹豫了半天说:“那种成功的几率不大,而且那人要的费用不低,去年干旱,北约城为了救助,已经没有多少钱了。我听说那个才刚刚研发出来,死人复活后性格也会发生很大变化。”这时若楠有点平静地说道:“我去找我父亲帮忙,王家会出力的。”听完这话金德已经决定的,同意了妻子的想法。
  金德起身,说:“我去找陈忠,看看家里还剩多少钱。”若楠看丈夫已经行动起来,也不顾身体有恙,出门找春兰准备马车往南去了。金德站在水畔走廊,看到后院的湖水因为水藻生长的关系,已经能看到几分绿色,微风轻轻吹拂着湖面,想起儿子的种种过往,虽然调皮捣蛋,也不至于谋财害命,自己也太过于溺爱这个孩子。藤条只是贫民区的一个普通小子,完全比不上侍卫的本事。只是因为他很会来事,对北约城妓院的的那点事很熟悉,把树儿照顾得开开心心的,所以才没用通过比武选择侍从。现在想起来,金德眼神流露出沉默的悔恨。
  这时陈忠走了过来,看着金德有些悲情的背影,微微一叹气,走到旁边说道:“老爷,知情人我已经打点好了,暂时不会传出去。”金德微微转过身,说道:“陈勇那边也暂时别说,毕竟君兰城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人。”陈管家看到金德双眼通红,应该是压制内心极大的痛苦造成了,特别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现在我把所有北约城陈家可以使用的财产都统计了一下,估计也就六万金币左右,后天就能收集完成。”
  “把城里一些商铺卖给赵家,现在侍卫那边不要动,每个人再增加两银币的工钱。”金德说道。显然这样做能短期压制消息的扩散。陈忠明白老爷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个马上我就去办,只是赵家跟我们关系一般,卖给他们......”陈管家是金德父亲的私生子,一直在这里待了四十多个年头了,对北约城四大家族了解得非常清楚,同时也是金德的哥哥和谋士。陈忠的母亲只是普通的佣人,年轻时非常美丽,一次金德的父亲临幸了她,陈忠出生后,因为血脉不纯,功夫和地位都比不上同父异母的弟弟,但一直为家族在贡献自己的能力。
  金德听了之后说:“赵家是现在最小的家族,虽然卖出去比较便宜,但也好过壮大周家和林家。这方面不必担心。”金德说得虽然很头头是道,但北约城局势很复杂,自己也没多少底气。看着湖中的水面在微微荡漾,心里一直打着鼓敲着锣,平静不下来。
  陈忠看老爷这么说,知道他的心意已决。作为家族的谋士,自然清楚每个势力的优势,这么做是极其危险的,十分担心这次的危机是否能躲过。“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陈忠不好多说什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五天天金德的夫人回来了,带着十几名侍卫,还有三辆马车,金德出来迎接时,看到妻子脸上有轻松的表情,看来这次自己的岳父大人没有亏待自己。看到门前的花花草草,突然觉得鲜艳起来。往大厅的水畔走廊,突然觉得轻松了几分。金德问道:“岳父大人还好吗?”
  若楠作为他的妻子,对他的一切喜好都非常熟悉。以前自己的丈夫和父亲关系并不好,只是处于联盟的关系。但现在为了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愿意出力帮助自己,看来多父亲的太多改变了一些。“父亲身体还好,现在是二哥在打理家事。”
  显然金德对王家还不是很熟悉,妻子的每句话都听得很仔细,但是一个倔强的人,要改变还是需要慢慢来。“昨天为止,陈家差不多凑了七万金币,现在应该足够复活儿子的费用。”金德现在的心情不错,不由自主地多说了几句话。“这恐怕是我们家族所能凑的最多的钱了,他们信仰的是七神,听说七万金币就够了。我在向我父亲借钱的时候,都没有说具体原因,而是直接借的钱。”若楠把拳头捏得更紧了,当自己说完这话后心里也是非常的害怕。这时天上的云层慢慢散去,露出西边的彩霞。落日非常的红颜,如鸡蛋黄般镶嵌在云层上,云层下面因为没有太阳的照射,看起来有点阴暗,像极了一条青色的海带,过目难忘。这时金德说道:“明天一早我就集合一些侍卫,准备往拉格城出发。这里还不算远,估计半月就能到达。”
  若楠说道:“金德,你说他能救活我们的儿子吗?”看到自己妻子十分担心的样子,金德说道:“毕竟他是拉格尔城的城主,虽然我们在不同的国度,但我也听说他人很好,祈祷的神力也很厉害,应该不成问题。”
  “那你这次出去要小心点,年中就开始新一轮的城主竞选,林家已经在那个位置两年了,这次我们应该争取一下。”若楠看着自己的丈夫说道。现在北约城的四大家族都可以通过选举或者比武担任城主,这是对家族有利的好事。金德肯定不会错过。
  第二天一早,夜色还没有散去,这时有的潮湿的空气,感觉十分的寒冷,金德一群人拉着一个马车顺着雪域森林的边缘往西南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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