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水畔花园

　　残雪已经完全消融，树枝上已经开始长出新的嫩芽，有点已经可以看清叶子的容貌，窄窄的叶子随着春风招展。水里的鱼儿也开始活跃起来，轻轻地拍打着水面，激起一层一层的浪花。因为春季的到来，整个湖面充满生机盎然的感觉。陈婉婷坐在屋里，都能感受到春季的气息，正和春兰几个侍女在一起练习针线刺绣，陈婉婷在红布上进行百合花的刺绣，看上去十分地精巧。
　　兰燕二娘是个喜欢讲故事的人，有的是街头王二狗骂街的事，有的是周家婶子摔倒的事，还有的是餐馆老板抓小偷的事，每次都能引起几个小姑娘的欢笑。其中一个年小的侍女，看样子刚刚才到陈家做事，对许多事都充满好奇心。“兰二娘，听说我们家里以前出了一位大豪杰。”年轻的小侍女说道。
　　兰燕知道说的谁，就是陈婉婷的曾爷爷陈高山。曾经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剑士，挥动宝剑便卷起一整风沙，整个身体高平常人半个头。虽然长得粗犷，对待女士确实彬彬有礼。那时候在北约城是非常有身份地位的，和自己的妹夫林辰一起守护着北约城的安全。皇家第一代皇帝李顾为了扩大国土，看中了北约城这块地。陈家主带领五万北约城的士兵和李顾的军队在宾水河一战，那场战斗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那场战斗使天空被烟火遮住了，河水被血液染红，土地也污浊不堪，完全失去草木的踪迹。如果不是因为郑家和杨家的加入，陈家主恐怕已经赢得了战争。
　　战斗结束了，陈家主被长剑刺穿，身体已经不能继续容纳灵魂，随着滨水河流向远方。陈家主死后，李顾说过，陈家主也是他最敬佩的人。陈家主的大儿子也战死在战场，后来北约城被占领，由婉婷的爷爷担任城主，我们也就成为了帝王朝的一部分。
　　陈婉婷知道，水畔走廊的尽头就是曾爷爷的墓地。那时是一个用大理石雕刻的石亭，整个花纹清晰可见。中央那白色的坟墓，里面正躺着的就是自己的曾爷爷，从外面看上去，如同被白雪被覆盖一样。石碑上刻着许多后人的名字，上面并没自己的名字。
　　这是我婉婷的闺房门被推开，王若楠这时来到了这里。看众人神色不好，说道：“你们再聊什么？”婉婷看大家有的沉默，抢着说道：“就是一些故事。”王若楠正想说话时，又停留了一下。
　　兰燕一下就明白了，说道：“姑娘们，今天就练习到这里，我们先去准备晚饭。”春兰最先起身，走到王若楠身边示意告退。陈婉婷也停下手中的刺绣，看着自己的母亲。等所有人走了后，王若楠来到自己的女儿旁边，说道：“你二哥是事有消息了。”陈婉婷听母亲一说，兴致有点不高兴，其实她并不喜欢这个哥哥，每天都闹个不停，有还几次因为动静太大，自己的手指都被扎破了。但是从亲人来说，自己还是希望得到他的消息。
　　“是什么样的消息？”陈婉婷压低着声音，心情有点复杂地说道。王若楠并没有看出来他复杂的心情，十六岁的小女孩心智已经比较成熟了，早已经学会隐藏自己内心一些不好的东西，特别是在这样的大家庭中。王若楠拿出一张纸条念道：“陈树已经活了过来，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但是性格不像以前，自身的血脉也不如以前，唯一庆幸的是由死而生后更加地成熟稳重。”
　　陈婉婷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十分地复杂，恐怕自己的母亲也是一样，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担忧。自己的二哥复活是好事，可是母亲满脸悲伤的神情却让人高兴不起来。陈婉婷突然感觉房间里沉闷起来，提议出去走走。王若楠答应着，起身准备往外走，转过头看见女儿正在挂衣架取粉红色的披风。这样的天气有时候还是比较寒冷，必须带着一件披风才能更好地挡住冷风。母亲披着一件青色的披风，她的身体不好，必须披上才能抵御北方的天气。陈婉婷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太过思念自己的大哥才生的病。皇家人从来不允许他们之间的见面，也不允许书信来往，除非是让你回家才行。大哥已经有十二年没有见过了，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陈婉婷挽住母亲的手臂，两个慢慢地走着水畔花园的走廊里，这里的风景一年四季都有些不同，而两人却无心欣赏。这时陈忠从对面走了过来，看见陈婉婷也在这里，便没有什么忌讳地说道：“夫人，根据线人的消息，大公子已经离开君兰城了，正在往北约城赶来。”王若楠一听到陈海林的消息，心情突然好了许多，问道：“真的？他现在走到那里了？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他是骑马还是坐车？”王若楠一下子问了好几个问题，陈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里转了转，说道：“离开君兰城的时，是骑马走的。只是到了边陲镇的时候，便不见了大公子的踪迹。”
　　王若楠听到这里，有点激动地问道：“怎么会不见了呢？”其实王若楠最担心的事就是宫廷里的斗争，如果皇家觉得他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会被除掉。所以王若楠就说过，必须让陈家做城主，不然当陈家在北约城失去价值的时候，可能就是陈海林的死期。陈家在北约城越强大，发展的越好，皇家才会觉得陈海林越有价值，才能让他好好地活着。
　　“听线人说，在边陲镇到迎风镇的路上看见有皇家侍卫被杀，尸体倒在路中间，看样子是被剑杀死的。”陈忠说道。王若楠一下就明白过来，这肯定是海林干的，皇家这时打算在君兰城外杀掉他，所以才放他回家的。“那现在你预测海林会怎么走？”王若楠似乎很信任陈忠，商量着问道。
　　陈忠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大公子可能会从西边绕路北上，首先这次大公子离开君兰城就很蹊跷，皇家那边并没有通知我们，也不安排人护送，然后又有皇家侍卫队的人被杀，大公子失踪，显然这次皇家是有预谋的。如果大公子一直往北走，肯定会被埋伏。往东走是海边，没有船是走不了的。西边是五岳森林的边缘，其中赵家还在那边，赵家和郑家有仇，肯定不会多加阻拦。”
　　陈忠说得很有理，王若楠说道：“陈管家，你派一些人去接海林回家，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陈良现在在不在北约城，可以让他去。”陈忠说道：“我已经让陈良陪老爷去了，因为他去过那边，所以让他带路了。我打算让我的外甥兰贡去接大公子，他我还是比较放心。”王若楠看事情已经安排好，便急切地说道：“那你快点吩咐下去，一定要让海林平安回家。”
　　陈婉婷看着母亲做的事，很难插嘴，对于这些还要很长时间地学习。看着母亲心情好了一点，便说道：“我还不记得大哥张什么样子呢？母亲你给你说说呗。”王若楠感觉如释重负一般，说道：“你的大哥是比较乖巧的孩子，从小就不需要人教导，基本上一点就明白。记得以前练习剑术的时候最勤奋，只要有机会就去练武场练习。在九岁的时候，已经学会射箭了，而且非常精准。在学习文学上也不落下，认真学习诗歌和文章。”陈婉婷一听，感觉和自己的理想的丈夫一个模样，但他是自己的哥哥。
　　陈忠离开王若楠母女两人以后，就径直往练武场走去。这个偏僻小巷子，因为太小，大人平时宁愿绕远也不会走这里过，但今天陈忠破例了，侧着身子往里面走去。出了巷子，便来到了练武场，正在练习剑术的人都十分好奇，管家从来不走巷子的，今天怎么走这里出来了。陈忠也不管他们怪异的眼神，说道：“你谁看见兰贡了？”陈忠见没有人说话，便喊道：“兰贡，兰贡。”一个声音应答着，陈忠看见一个高个的青年跑了过来，身体比较健硕，腰间佩戴着长剑，白色的剑柄和剑鞘，如同白雪覆盖一般。
　　陈忠看兰贡跑了过来，说道：“你怎么佩戴陈家的剑，你的剑呢？”兰贡说道：“这是陈树少爷的剑，我帮着保管。”陈忠正要批评他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公子离开君兰城了，我要你把他接回来。现在他正在被人追杀，你必须保证他的安全。你再带上四五个人，这个把剑你带上，如果遇上大公子，他肯定会问你剑是哪里来的。但最好也藏起来，用布包着不要让其他人看到。”兰贡一听，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必须要做好，问道：“大公子现在在哪里呢？”张忠说道：“在五岳森林的边缘，具体位置不知道，反正要尽力找到。”兰贡接受命令后，在侍卫里找几个身手好的人往北约城外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