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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瑶半眯着眼：“哟？有好戏看了？”
一直都是老船厂的人看她的戏，今天能反过来？
不过顾瑶没有睁开眼睛，还是继续半眯着遮掩，看着操场上事态的发展。
很明显，后面来的那一伙儿，跟刚刚才在操场上踢球的少年们有着积怨。
两队人马很快拉开阵势，对峙起来。或清瘦，或肥胖的少年们，身体前倾着，眼睛大瞪着，双手挥舞着，嘴巴吼动着，组成了一幅青春荷尔蒙的骚动。
顾瑶用一种期待大戏开场的心情看着他们。
她很快就听明白了，原来是老船厂子弟跟附近的农村留守儿童们之间的恩恩怨怨。
不过恩怨实在太源远流长，从上上代就开始了。因为顾瑶听到某个留守儿童说：你爸上次去偷我家的鱼，被我爷爷摁到水里痛打落水狗！
某个船厂子弟回嘴：你爷爷狠，可你爸不也被吓得出去打工了吗？
顾瑶噗的笑了，船厂的子弟颓废又无聊，偷鸡摸狗摸菜偷桃之类的事儿肯定没少干，不是少那些偷来的东西，而是为沉闷的生活，找一点乐子。
火药味越来越浓，从喊叫变成了推搡。
有人扯了顾瑶一下。
“……”
傻子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
她看了一眼傻子的手，又看了看傻子，竟从傻子的脸上看出怯怯的神情来。
顾瑶叹了口气，不想再用以前的态度对傻子，但也不知该怎么办。
她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打开傻子的脏手。
见状傻子怯怯的神情不见了，傻笑着想拉她走。
顾瑶顿时被拉得站起来，瞪着傻子好半天。
她把脸上“不耐烦”的表情收了收：“我看戏呢。”
傻子执拗着，也不知听明白了没有。
两人僵持对瞪。
从架式极大却又没真打起来的两帮人中，跑出来一个黑皮少年，嬉皮笑脸地对傻子说：“哟！傻子，拉你媳妇儿呢？你不应该拉，应该背！”
看到这一幕，很多人都笑了起来，声音里都带着对傻子习惯性的调笑跟戏弄。
对于没事找抽型的人，顾瑶很有点不爽：“滚！”
“没事找抽”一脸的跟你说话是看得起你的神情：“姐儿，别当带刺的花儿，小心没人要。”
球场上的人大概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人就说了一句：“看来你想松松皮了，船厂的姐儿也敢勾搭！”
紧跟着就跑过来几个船厂子弟，将“没事找抽”围了起来，“别搭理他们。”
“哦。”顾瑶回答，她抱着胳膊，带着傻子后退了一步，站到
更高一级台阶，居高临下。
“没事找抽”嬉嬉笑：“船厂了不起？呵呵！船厂的姐儿了不起？不也跟了我们村的二扬吗？”
又一个接口说：“还被二扬给甩了。”
一群少年哈哈大笑，另一群怒目而视。
先前跑来跟顾瑶搭讪的少年咬着牙：“苍蝇扑来扑去飞得再高，也变不了凤凰！没素质！”
“苍蝇？凤凰？”“没事找抽”手指点上几个子弟的鼻子：“前几十年你们船厂是凤凰，现在……落毛的凤凰是什么？”。
“鸡！”一群黑皮少年齐声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