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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人界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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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争想着自己家已被哥老大手下占了,就连陨光鬼家里的鬼也恨自己。反正现在是个走投无路的局面。这老鬼看起来不靠谱,不过修为还算可以,也没害自己的意思,那就先跟着她看看吧。
  燕争决定了,便走到老鬼跟前。
  老鬼猛然跳起道:“我想起来了,这洞穴本该在几百丈深的地下,可为什么变到地面来了?奇怪,太奇怪了!”
  燕争吓了一跳。老鬼这才发现燕争还在身边,问道:“怎么,这么快就想好了?”
  燕争点了点头,道:“嗯,想好了。我就跟你干了。”
  老鬼笑道:“好啊。我带你看看坟墓。”拉起燕争往山洞深处走。
  山洞并不大,但越行越窄,到得后面只能通一人,再走数步已没半点亮光。又走几步忽觉空间豁然开朗。
  老鬼一拍手,四周亮起数点白色灯火。火光很小,但却极亮。
  燕争这才看清,这是个墓道,大约五米宽高,至少三十米长。以不知名的黑石方砖砌成。
  通道两侧每隔几米便有一石制案台,材制与通道方砖一般无二。
  老鬼指了指一个石案边走边说:“看见没,老娘就是在这墓道睡了不知道多久,还是你的酒把我熏醒的。”
  燕争心想:“都说越厉害的人,坟墓就修得越大。现在这儿一个墓道就这么大,后面不得是个宫殿?照这么说,埋着的那哥们儿生前还不得吊上天?看来自己跟老鬼是跟对了。”
  说话间已走到通道尽头。这里是一扇石门。老鬼将自己的冥符竹简举到石门前。
  石门与竹简上同时亮起了一个繁复的光纹。一阵巨响过后,石门吱吱开了。
  老鬼笑道:“这石下被我下了禁制,别的鬼除非九灯修为,否则没钥匙绝不能打开。”一把夺过燕争的冥符,道:“你是这儿的伙计了,这钥匙便也给你一把。”
  说着在燕争冥符上施了一道术法:“你以后开门也好,关门也罢,稍一运转冥力便可,喏,就像我刚刚一样,方便的很!”
  燕争笑道:“你这样就把钥匙给了我,就不怕我卖了你?”
  老鬼猛的一拍燕争脑袋,道:“老娘见过的男人比你吃过的米粒还多!你哪有那贼胆?”
  燕争嘿嘿一笑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不过我胆子可不小!”
  老鬼似想起什么事,叹道:“天下间做鬼的,绝大数都是憎恨一些东西,正是发了疯的想要毁掉那些东西,这才不愿转世宁愿留在人间作鬼,而你……你不一样……”说到这里又笑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不懂。”带了燕争走进石门。
  石门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入地不知多深。老鬼和燕争不知走了多久。又见一石门,老鬼依前法开了。
  “这就是咱的坟墓客栈了!小子……”老鬼说着一拍手,黑暗中亮起了数盏灯。
  “我不是小子,我叫燕争,你……”燕争话刚说一半,只觉一阵极寒扑面而来,一冰到骨,与严冬之寒很不一样。这是死气极重所至。
  若拿这死气浓度跟那个陨光鬼家相比,一个是小河,另一个是银河。
  嗯,陨光鬼家是小河。
  燕争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想起看这墓室的样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八面形的墓室,入口的石门正好处于一面墙正中。
  燕争往前走八、九步正好到墓室正中,这里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两个字,横平竖直,有撇有捺,跟现在用的文字极为相似。可燕争就是一个也认不得。
  墓室六七米高的顶上刻着极为精美繁复的纹饰。
  老鬼拍拍石碑,笑道:“这字你不认得吧。是我那个时代的,写的是‘神眠’!这个墓室叫神眠殿,坟墓叫神眠墓,咱客栈的名字也就叫神眠客栈,帅气不?”
  “嗯,还好吧。”燕争不想被老鬼小看啦。压着心中的震惊,装作四周看风景的样子,来回打量着神眠殿。
  燕争背后是来时路,左右各有三扇无门板的拱门,三米多高。拱门正中又立石碑,碑上各有两个字。
  老鬼解释,左侧从后往前三个拱门中的石碑上写的是“魔界”、“鬼界”、“神界”。右侧从后往前分别是“妖界”、“人界”、“仙界”。
  六扇拱门后似有极大空间,只是深藏黑暗之中,只隐隐看到些人影。
  燕争正前方是扇紧闭着的石门。这扇石门方方正正,与神眠殿入口石门一般无二。
  “那扇门里面是什么?”燕争问道。
  老鬼想了半天,道:“我不知道,或许是从没进去过,或许是进去过,但给忘了。时间过得太久,脑子就记不清了,唉,而且我也没办法打开它。”
  燕争暗道:“那吊上天的哥们,一定是躺在这门的后面了吧。估计那里死气更重。”
  老鬼又道:“这人界厅是咱客栈员工住所,你随我来吧。”
  燕争随老鬼走进人界厅。老鬼轻拍双手,厅中地面亮起莹莹白光。燕争这才看清,人界厅是个梯形,入口处较窄,越往深处越宽广。
  燕争随着老鬼向里走,只数步,便见一石椅,上雕盘龙飞凤,华美异常。
  石椅背向拱门,上面坐一石雕人像。人像坐姿端正,下巴微扬,虽不雕五官,仍逼透出一股子高傲之气。
  再往前走九步,跪着三个石人像,这三个石像抬头看着坐像,身上草草几根线条刻出衣服,样式古朴。
  又走三步,是六个跪姿石像,其后三步又是一层九个同样的石像。这两层石像除头都低着外,皆与第一层的三个无异。
  这三层跪像排得整整整齐齐,燕争自问就算用尺子比着摆,也绝摆不了这样工整。
  燕争觉得有趣,看了半天,只觉这石像毫无雕刻痕迹,宛如天成。直等老鬼催促,又走了十步。
  这回是数十个摆放杂乱的站立人像,但间距都很远。这些人像便与前者天差地别了,它们均背对跪像,除身着一样外,姿态万千。但大多用手指着它们前方,神态要比坐像还要高傲。
  燕争顺着它们手指方向看去。有数百个人像,密密麻麻,有坐有立,形态各异。
  有的手执石锄,作锄地状。有的坐于石雕织机旁,作织布状。有的三两成群,立于石灶旁,看来是在造饭了,切菜、生火、炒饭的都有,分工还挺明确。
  想来这些石像都是模仿些日常的生活动作,不一而足。但有两个共同点,一是面向坐像;二是头低着,姿态极为谦卑。
  严格来说还有第三个共同点,那就是没有面目五官。可老鬼说这六个厅里都有石像,均不雕面目五官,神态全靠身形体现,足见雕刻者功力极高。
  “这些石像有趣的很啊,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多看看。咱快走到头了。”老鬼说着拉起燕争走了一段路,这中间有十多步没有石像。
  而那之后是三排整整齐齐的站立人像,从人间厅左边一直排着,顶到右边。
  这些石像背向坐像而立,身披坚甲,手中长戈平平指向它们前方,宛如一个模子出来的。
  站在三排石像正中间再向前三步远,是个骑马的石像,朝向与执戈立像一致。
  石像跨下大马两条前腿高高扬起,似在长嘶。马上人像身披的坚甲极为精致,手中执一长剑,直指身前。
  “哦,这是打仗呢!”燕争看出来了,他顺着剑指的方向看,想看看这些人像是在跟谁打仗,可只看到九步之外便是墙了——原来已走到了人界厅的尽头。
  老鬼道:“这人界厅是六界厅里最奇怪的。还有这里……”老鬼说着伸手在墙上一抹,抹掉了上面灰尘。
  “啊!”燕争猛然从自己墙中看见了自己,吓了一跳。
  等安下了神,燕争才看清,原来墙中嵌着一面极长的落地镜子,三米多高,左右各顶着头。
  这镜子似是金属材质,但不知为何在漫漫时间长河中没有被锈蚀,依然明亮清晰,堪比现在用的镜子。
  燕争从镜中不止看到了自己,还看到了身后石像。
  “完了?”燕争问。
  “完了,人界厅就这点东西。刚刚那段,就那些干活的石像那边有几张石床,你随便找张就睡了。这里死气极重,在这里修炼你就算拿最普通的功法,也比外面的人拿最高级别的功法炼的快。”
  “什么功法?不是只有一篇吗?”燕争记得《做鬼指南》上写着鬼出现在世上刚一百年出头,没人写得出修炼功法。能用的就《做鬼指南》上那一篇。
  “你开什么玩笑,修炼这回事,就讲究一个百花齐放,功法这东西就算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从入门到放弃,全的很啊!”
  “不可能,你看!《做鬼指南》上都写了!”燕争翻开《做鬼指南》,指着一个地方道。
  老鬼凑眼看,只见上面写道。
  第三百五十四条:如果有鬼跟你说他有修炼功法,那他一定是骗子。因为冥灯宫公认的能用的功法只有一种。也就是本指南后附的那一篇。如有鬼才写出更好的功法,冥灯宫会有正式通知。
  “这冥灯宫算什么玩意儿?口气这么大?”老鬼不屑道。
  燕争翻开《做鬼指南》第一页。
  第二条:冥灯宫,统一管理全中天域的鬼。决对不要惹带着冥灯宫标志的人。
  这条下面还附了一张图,是个似船又似宫殿的图案,顶上还有燃着一点火焰。整个图案是紫色的。旁边还用大红字注明:冥灯宫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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