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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卫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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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家的崛起可追溯至本朝开国之初,乃是孟结缡的太爷爷孟昕那一辈的事情。
  孟昕追随太祖南征北战,开创基业,助太祖登基,立下显赫战功,后太祖论功行赏,孟昕得荣耀加身,被太祖敕封为一等卫国公。
  然孟昕乃江湖草莽出身,自幼大字不识几个,是以自入朝为官以来便闹出了不少笑话。因着在文化这方面吃足了亏,孟昕不想让子孙后代步他的后尘,免得徒增笑料,是以自孟结缡的爷爷孟文武那一代起,孟家的男儿皆要文武双全,女儿要知书达理。
  可即便如此,卫国公府依旧因着是绿林出身的缘故饱受京中士人嘲弄,直至孟结缡的大伯孟韧报考科举,凭靠实力金榜题名、连中三元后,卫国公府这才真正让人刮目相待起来。
  孟家能有今日,得来不易,是以绝不能再染上任何污点。
  孟结缡未婚生子一事本见不得光,因此在她被大夫诊断怀孕后,卫国公府便对外宣称她身染恶疾,将她送至苏州寻找神医医治。
  从京城至苏州路途遥遥,那时的孟结缡又怀有身孕,卫国公夫人爱女如命,又哪里舍得让这个命途多舛的女儿受那舟车劳顿之苦?所谓的“身染恶疾”,不过是孟家为遮掩孟结缡怀孕一事而对外竖起的一道幌子。
  护送“孟二小姐”的队伍甫一离京,孟结缡便被安置到孟家在城北的一座别苑待产,真正的孟家二小姐根本就从未离开京城。
  孟结缡怀孕的第四个月,便在别苑附近遇见了乘着仙鹤到京中收集帝星灵气的朱遗。朱遗道与她有缘,希望无论如何都想把她带回道衡派去。
  本凭着孟结缡的资质,入道衡派做个外门弟子都还算勉强,然朱遗却执意把她收入宣流峰,还把她塞给了自己的得意弟子宁珏,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不符合常理,因此自孟结缡拜入宣流峰后,一直饱受门内弟子诟病。
  这还是孟结缡离家三年后,首次归家。
  卫国公孟韬膝下共有三子四女,其中一子二女乃为卫国公夫人袁氏所出,大户人家的儿女排名不算在一块,因此孟结缡虽为卫国公府二小姐,但在她上头除了一位嫡姐,实则还有三位兄长。
  孟纾乃为卫国公膝下唯一的嫡子,是以自出生以来便备受宠爱,孟韬对这个儿子可谓是疼之入骨,自孟纾启蒙后,便请了不少京中名师到家中为孟纾授课。因此孟纾自幼演武修文,耽习不倦,虽出身于武将世家,却被教导成了一名温文尔雅的谦谦公子。
  在京中名士眼里,这孟纾无疑是位才德兼备的青年才俊。
  自家兄长有多好,孟结缡自是清楚,因此她并不相信身为正人君子的哥哥会做出调戏良女的卑劣之事。
  孟结缡走到卫国公府大门,正要进去,陡然一只手横伸出来将她拦住。站在门前迎宾的小厮向她和气道:“请问姑娘乃是哪家小姐?还请出示赴宴的请帖。”
  孟结缡要进自家大门,却被拦住,倒也不恼,她离家太久,府内若招了新人不识得她也属正常。她见这小厮长得面生,便问:“你是府上新来的仆役?”
  那小厮见眼前的姑娘独自前来,感到奇怪,但他眼力不差,一眼便瞧出这姑娘身上所着的衣物散发着丝绸高光,便知晓这姑娘来历不凡。他小心翼翼地打量起孟结缡的脸庞,陡然一怔,发觉这姑娘的容貌竟与国公夫人有几分相似。
  小厮捉摸不透孟结缡的来历,只如实答复道:“小人是一年前才进的卫国公府。”
  难怪不识得卫国公府的二小姐。
  孟结缡道:“我没有请帖,你且去请大总管鲁阅过来,他自然认得我是谁。”
  “这怕是不大方便,今日府内宾客众多,鲁总管十分忙碌,只怕一时半会儿走不开,您看,小人去请内院的肖总管过来可好?”小厮试探道。
  孟结缡莞尔点首,心道这小厮机灵,她的与国公夫人长得相似,又能道出鲁总管之名,很容易便让人联想到她或许便是几年前被卫国公送到姑苏寒山寺疗养的孟家二小姐。小厮不识得她,但做了十几年内院大总管的肖云必然识得。
  小厮找到了肖云,将事情叙述了一遍,肖云一听见门外有位姑娘要见他,且还有可能是二小姐,当即跟着小厮前往大门。
  他来到大门口,一见孟结缡站在门外,顿时热泪盈眶,激动道:“二小姐,真的是您回来了!”
  孟结缡连忙阻止肖云要行礼的动作。知晓她去仙门修行的人并不多,这看着她长大的肖总管便是其中一人。
  卫国公府二小姐身染恶疾之事在京中人尽皆知,这位二小姐自打几年前被卫国公送去苏州疗养后,一直就没康复过,因此这些年始终没被孟家人接回来。
  孟结缡这次突然回京,自然不想引人注意,她见此处宾客众多,便与肖云先进了府里。
  二人一路往内院走去。
  孟结缡问:“肖总管,母亲此时在何处?”
  肖云道:“夫人正在玉波园招待女客,小姐回来了,夫人知晓定然十分开心,我这就派人去跟夫人通报一声。”
  孟结缡道:“不忙,大哥与宜心公主的婚宴为重,待晚些时候我再去向母亲请安。总管可知哥哥此时身在何处?”
  肖云自是知晓孟结缡问的是哪位哥哥,当下拧着眉迟疑道:“二少爷他……他去喝酒了。”
  喝酒?孟结缡觉得不对劲儿,若孟纾是在府里喝孟绥的喜酒,肖云何故露出这等神情?便问:“他去哪里喝酒?”
  肖云汗颜。
  孟结缡预感不妙,心中产生了一个荒唐的想法,道:“哥哥莫不是去了青楼?”
  “不是不是!”肖云忙解释道,“那落英阁虽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但那儿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伶人,许多自诩风流的世家公子都会去那儿喝酒,听说就连韩王殿下也曾光顾过那里。二少爷平日偶尔也去,但至多喝杯小酒、听几首曲子,不曾乱来。”
  孟结缡稍稍放心,但心中仍是起了股恼意。孟纾从前绝不会去那种地方,如今怎变成了这般?尤是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居然还往外跑,若让京中士族知晓,这成何体统?
  可她一想到孟纾如今的境况,对这个哥哥便没法真生起气来,她言道:“我回来时在外头耳闻了一些与哥哥有关的流言,哥哥调戏昌德侯之女的事情,这可是真的?”
  孟结缡一回来便打听孟纾的下落,肖云便猜到二小姐铁定是在外头听见了什么,他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相信二少爷会做出这等龌龊事,但此事有燕国公府大小姐作证,众人便都认定此事是二少爷酒后失德。”
  孟结缡一怔,问:“这事儿又跟瞿月有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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