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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亲眼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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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结缡见湖面上雾气散去,那头巨大妖兽已然消失无踪,有几人正往这边行来。她心道:“方才那便是‘烟波逐月’吧?可惜我离得远,没能一饱眼福,下回有机会定要仔细观摩陆师叔的绝技。”
  孟结缡远远便听见林济朗声喊了句“孟师侄”,待他近前,孟结缡见他脸上有道红印,便问:“林师叔,您这脸儿是怎么了?”
  林济道:“不慎被那妖兽的长舌给甩到,没事,就是恶心死我了。”说着他嫌恶地抹了把脸。
  “那可真是凶险呀!”孟结缡想着那妖兽舌头一卷,便可将活人吞下,替林济感到后怕。
  林济摆手道:“不妨事,它就是把我吞咯,我也能从它肚子里把它劈开。”
  随后赶到的穆谨生闻言,戏谑道:“林师叔吹牛皮,方才若非陆师叔施以援手,他就要被妖兽拍到湖里去啦。”
  林济当即装模作样地教训起穆谨生,斥其“目无尊长”、“出言无状”。孟结缡见他们打打闹闹,心情甚是愉悦,倏见陆檐舟笑盈盈凝视着她,脸颊顿时发烫,忙避开那眼神,问林济:“那妖兽是何等修为?”
  林济道:“天玑境初期罢,陆师兄一人就能撂倒它。”
  孟结缡好奇地问:“那陆师叔如今是何等修为?”
  林济瞅着陆檐舟,感慨道:“陆师兄已经天玑境后期了。”
  陆檐舟突破至天玑境初期时也才十八岁,那时他入道衡派不过一年多,今才过去八年罢,便一跃至后期,连宁珏这样的人才都花费了一百多年,陆檐舟不过二十六岁,这是何等惊人的修炼速度?
  陆檐舟主修金土仙术,其仙髓纯度虽高,经脉宽阔,但并非先天道体,亦非先天灵体,他所持的优点,门内不少资质颖异的弟子亦同有之,瞧着明明与这些弟子无甚差别,偏偏他就是将众人甩出了一大截,也不知何故。
  门内曾有传言陆檐舟乃上古神魔后裔,其血脉先天优于常人,当世天才自不可与其比拟。然扬州陆氏一门虽是聪慧过人,其门下子孙根骨却也不过是普通资质罢,甚至有的人经脉拥堵、无法练功,能生出陆檐舟这么个天纵奇才,不可谓不是奇迹。
  有时要对一人心服口服那可不易,尤是与自己年龄相当又比自己出彩许多的人物,难免令人心生嫉妒,可若这人的成就早已远超众人,令人难以追赶得上,那可真是让人恨也恨不起了,只能羡慕。陆檐舟便是这等令人望尘莫及的绝世天才。
  林济道:“说到修为,孟师侄已经是天枢境后期了呀!”
  陆檐舟见到孟结缡的第一眼时也注意到了她的修为,略觉惊奇。
  孟结缡赧然道:“运气好,得到了机缘。”
  林济问:“什么机缘?让你一下子从初期跃至后期,这可真是难得。”
  孟结缡道:“日后再同师叔细说。”
  她观其他几名人,除了左炀外,还有两名她不识得的弟子,经林济介绍,方知这二人分别是云翳峰田筝之徒李碧霄、白鹳峰迟远之徒百里婷。
  众人相互见礼后,左炀皱眉道:“有官兵来了。”
  他们往玉带桥方向一望,见对面岸上有人马举着火把往这边赶来,陆檐舟道:“先离开这里吧。”
  几道剑光如夜空流星一闪而过,官兵赶到时,此地已没了道衡派弟子的身影。
  火把照亮躲在暗处的王姱,她仍仰着头一脸惊愕地盯着陆檐舟等人离开的方向。
  从隔壁杨湖闻声而来的韩王见她身边只有两个丫鬟,四下里了无一人,便问:“王小姐,只有你们在此吗?”
  王姱的心房砰砰直跳,前些日子京中传出有仙人现世的消息她还道是以讹传讹,今夜得亲眼目睹,不料竟是真事。若非她方才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她还道眼前之景不过是梦境一场。
  她听见韩王声音,只讷讷“呃”了一声,陡然一震,看清来人,惶恐行礼。
  韩王见这王氏一副呆滞模样,只当小姑娘是被吓傻了。他方才在杨湖陪美人放灯,远在画舫上便见一巨大黑影从潘湖一跃而出,四下里众人尖叫,慌作一团,他想着那日没能亲眼见到怪鸟,此番又见妖怪现身,非但不觉害怕,反倒新奇不已。他本想近前一探究竟,但又恐妖怪伤人,便想等下属先将官兵调来,哪知就是等待调兵的这段时间,教他晚了一步。
  眼见王姱在此,韩王便问:“你方才瞧见了什么?”
  王姱道:“回禀殿下,我见到妖怪吃人。”
  韩王道:“那妖怪呢?”
  王姱道:“那妖怪被仙人除掉了,尸首也不知是不是沉到了湖里。”
  “你说你见到了仙人?”韩王面上一喜,心道那妖怪不见了,尸首也定然不在湖里,应是同那日的怪鸟一样被仙人处置了,“你且把方才的情况详细道来。”
  王姱便仔细回忆起今夜所见的一切,说到仙人时,感慨道:“他们只来了六人,都是御剑而来,仅一刻钟便除掉了妖怪,好生厉害!他们走时还带着孟家兄妹一并离开……”
  韩王没去细究本应回了卫国公府的孟纾、孟结缡怎会出现在潘湖附近,而是想起前些日子出现妖怪时,碰巧这孟家兄妹也在,心道他们运气倒好,机缘巧合下总能与仙人搭上话。
  王姱见韩王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又道了一句:“我观孟家兄妹与仙人似十分熟稔的模样,还听见当中一位仙人管孟二小姐叫‘孟师侄’。”
  韩王闻言,心如潮涌,当即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王姱见韩王神色激动,如实答复道:“千真万确,我见他们有说有笑,瞧着也不像一见如故,应是很早便相识了。”
  韩王作沉思之状,后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两声,低喃了句“原是这般”。他对王姱道:“王小姐今夜受惊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后不再多言,命护卫送王姱回去。
  王姱走时,听见韩王对护卫吩咐道:“你去卫国公府瞧瞧孟家兄妹是否已回到了府里,这几日找人盯着他们的行踪,给本王小心些,莫让他们发觉……”
  王姱抿紧了唇,心道:“孟结缡号称到姑苏养病这几年也不知有了什么奇遇?居然能与仙人结识!师侄师侄,她竟已被仙人收归座下,来的那几位莫不是她的师叔师伯?”
  她想着自家长姐与孟贵妃素有龃龉,先前那孟贵妃被长姐害掉了孩子,只因苦无证据奈何不了长姐,今孟贵妃有孟结缡这样一个做了仙人的妹子帮忙,她的长姐日后该如何于宫中立足?
  想到这里,王姱不由揪紧了帕子,决定回去后马上派人到宫里给王贵妃递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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