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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当成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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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炀与李碧霄检查完设于宫中几处殿宇的防御阵法,从大庆殿出来,在宫道上正好遇见了与他们反向而行的陆檐舟。
  今日乃是当朝太后诞辰,寿宴设于大庆殿北面的紫宸殿内,道衡派弟子受帝王之邀参加宴会,这个时候陆檐舟理应身处于宴席上。然孟结缡生死未卜,陆檐舟哪有心思享乐?尤是一想到会在宴席上见到卫国公夫妇,他心中便充满了愧疚。那可是他的岳父岳母,若让他们知晓孟结缡此刻身陷险境,皆因他保护不周之故,只怕也看不上他这样的女婿。
  陆檐舟问:“宫中各处法阵都修补好了?”
  左炀道:“大部分都修补好了,只不过后宫有几处法阵被破坏得实在厉害,还要半日左右才能修好。”
  李碧霄道:“是弟子没用,没能及时发现法阵被人破坏,若之前加强巡视也不会发生这等情况。”
  陆檐舟道:“你们也不必自责,那魔修会出现在宫中也是我与金师兄始料未及的,我和金师兄尚且发现不了他的存在,遑论你们。”
  李碧霄疑惑道:“那魔修为何要破坏我们的法阵?若幽冥古道地震迸发,他也要遭殃,这于他而言又有何好处?”
  “有的人心存恶意,就是唯恐天下不乱。”陆檐舟沉颜道。其实柳徵的心思他多少也能猜到一点,厌恶一个人,自是事事都要与对方作对,这等行迹幼稚又可笑。
  “喔喔,小殿下乖乖不哭,咱们这就回宫里睡觉了,不哭不哭喔……”
  “如果孟二姑娘在就好了,小殿下跟着她一向不哭不闹。”
  “胡说什么?小殿下乃是咱们娘娘所出,却跟二姑娘亲近,传出去教别人听见那像什么话……啊,是陆公子!”奶娘抱着朗诣与丹霞宫一众宫人到陆檐舟面前行礼,孟缱绻对金凡与陆檐舟一向尊重,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也不敢怠慢。
  陆檐舟见朗诣在奶娘怀中哭哭啼啼,眼泪巴巴的小模样好不可怜,便问:“小殿子怎么了?”
  奶娘一脸忧色道:“也不知怎么了,小殿下跟着娘娘到寿宴上没一会儿便哭了起来,娘娘怕扰了太后的兴致,便命奴婢们先把小殿下带回宫中。”
  陆檐舟伸手摸向朗诣的额头,当他的手触碰到朗诣肌肤时,朗诣便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望向他,令他心软不已。朗诣自出生后一直体弱多病,极少被孟缱绻带到人前,陆檐舟揣测这孩子约莫是不惯参加这样的宴会,若非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真想把儿子抱到怀里揉一揉。
  奶娘带朗诣走后,李碧霄道:“贵妃也不好做,毕竟夫家是天子,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先紧着儿子。”
  陆檐舟道:“不是她的骨肉,她自然不会把孩子放在第一位。”
  李碧霄与左炀一愣。
  陆檐舟道:“告诉你们也无妨,朗诣乃是我与结缡的血脉,来日我会带朗诣回门派抚养,还得劳你们多加拂照这孩子。”
  李碧霄道:“师叔!这是真的吗?小皇子当真是您与孟师妹所生?”
  左炀心中的惊讶不亚于李碧霄。他想起过去陆檐舟常派他去宣流峰打探孟结缡的消息,的确不像是与孟结缡早便结识的模样,若朗诣当真是陆檐舟与孟结缡所出,那陆檐舟与孟结缡在一起的时间怎么也得是四年前,可那时孟结缡还尚未拜入道衡派,门内也不曾有人听陆檐舟提起过这段姻缘,这实在令左炀纳闷不已。
  陆檐舟道:“个中缘由我不便对你们详说,你们只需记住,朗诣的确是我儿子。”
  他不打算对门中弟子隐瞒朗诣的身世,朗诣若随孟结缡回到师门,门中弟子早晚会知晓孟结缡有个儿子,届时那些好奇心旺盛的人向她打探起朗诣的生父,她道不出口,一个没有丈夫的女子带着没有父亲的孩子会陷入何等糟糕境地?陆檐舟想也不愿去想。他已打定主意,不管孟结缡愿不愿意,待把孟结缡救回来后,他便去卫国公府提亲。
  做晚辈的不好打听长辈的私事,李碧霄与左炀虽是好奇却也没再追问下去,其实他们一想到十三皇子的模样与陆檐舟如此相像,对陆檐舟之言也信了七八分。
  柳徵回首,见孟结缡闷闷不乐地坐在树下,收起不久前才抢来的长乐门功法,走到孟结缡身边,将道玄果递过去。
  孟结缡接过果子便扔了出去,那果子落入湖里“扑通”一声没了影子,她仍是不解气。
  柳徵也不生气,伸手一勾,那果子立马浮出水面飞回他掌心中,言道:“气性大的女人讨人厌,不过你发脾气的模样也挺好看的。”
  孟结缡一怔,被调戏了,恼羞成怒道:“别胡说八道!”她也真是愚蠢,明知柳徵是欺骗她,仍急急忙忙跑回茶棚把储物袋要了回来,这倒让对方有了个取笑她的理由。口口声声称不屑“傥来之物”,终究还是拿了,她的尊严已经彻底没了。
  孟结缡道:“你骗我,究竟想干什么?”
  “我就想锉锉出淤泥而不染的孟小姐的锐气。”柳徵姿态慵懒地坐下道,“殊音草这等灵物可遇不可求,那几个小修士一看便知没多少身家,怎么可能会有殊音草?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容易上当。”
  “不是说这件事,是昨夜在树林里,你根本没对我……”孟结缡噫噎,继续道,“你到底想怎样?”
  昨夜孟结缡本以为柳徵污了她的身子,但今晨想起她曾于双修功法看过这样的内容,男女结合势必会在彼此体内遗下痕迹,尤是他们这样的修道者,各人体内的先天之气都不尽相同,一旦交合,先天之气势必会过入彼此体内,她才猛然发觉柳徵并未对她行过不轨。
  柳徵将她抓来的目的是为了羞辱陆檐舟,既没对她下手,又如何达到羞辱目的?
  柳徵道:“待我废了你的修为,授你魔功,你便是我的好徒弟了,我从把你掳来一开始就说得很明确,这就是我的目的。”
  孟结缡对应该修魔还是修仙其实没有多大看法,人都是习惯先入为主,她既然已修仙道,便不会改修魔道,她在道衡派内待得惯了,又有一众亲朋好友,无端端地怎会莫名其妙改修魔道去随柳徵风餐露宿做散修?她不信柳徵是抱着好意劝她修炼魔功。陡然,她大胆揣测道:“莫非,你把我当成炉鼎?”
  柳徵阴恻恻地笑了,道:“真是聪明伶俐,不过你也莫要慌张,汲取炉鼎身上的修为有很多方法,未必要通过阴阳交合,只有贪图享乐的废物修士才会取这等方式。你虽貌美,但霸王硬上弓这等事我不屑去做,当然,你若肯投怀送抱自解衣裙,我也乐意消受。”
  “下流!”孟结缡真不想再开口跟这厮说一句话,但憋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问,“你为何没对缱绻下手?按理说我们是孪生姐妹,我既身负魔髓,她的资质应当也差不到哪儿去。”
  柳徵道:“她是不差,那一身魔髓甚至比你体内的还要精纯,可惜坏在经脉淤堵,一点不通,还满脑子惦记着皇后之位,留恋宫闱争斗,她最大的野心竟只是想得到皇帝完整的宠爱。呵,被男人填满胸腔的女人只会沉溺于情爱,是不会有长进的。我把她抓来还得耗费功力给她疏通十二经脉,这也并非难事,可你瞧瞧她都敢对你这个亲妹妹下手,可见她为了皇帝老儿什么都肯干,这种女人若没了爱人就活不下去了,我可没耐心矫正她的思维。”
  柳徵竟会对女子有这样一番见解,令孟结缡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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