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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拉格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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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金德吩咐众人停下,几个侍卫将棺材小心翼翼地抬下来。这时站在石像下面,突然感觉自己十分地渺小,金德仰着头向上看去,这是一整块石头做成的,很难想象居然有这么大块的石头。在看向侍卫时,感觉这些长久训练的人反而有点胆怯。金德吩咐众人将棺材抬进去,大殿前面都是空荡荡的,只有一些信徒在这里朝拜。再往里面走一点,看到很多石室,大概也就卧室那么大小,分成了很多间,有的面对着大殿门口,有的面对着走廊。看起来十分的紊乱。
  金德不再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石室,紧紧地跟上宋泽。这个信徒走起路来迈着八字步,不慌不忙的样子,金德心里着急,希望他走快点。但转念一下,害怕得罪人家,毕竟有求于人都是不占理的。
  金德上前问道:“大师,这些石室是干什么用的呢?”这里的石室每一间都关闭这门,路过门口时感觉到丝丝的凉意。其实金德并不关心这些,只是想催宋泽快点。果然宋泽闭口不提,继续往前走,金德有点忍不住,说道:“大师,我们还是快点吧,这里实在太冷了。”宋泽白了一眼金德,一个北方人还叫冷,而且现在已经春季了,冷完全都说不上。
  金德看到自己的提醒并没有什么效果,宋泽依然自以为是慢慢地走着,对于这样的做派,金德由衷地觉得不快,但也只能慢慢地跟着后面。不一会儿穿过大殿,走进一个山洞中,看样子应该是他们的内殿。乌神殿修在半山腰上,将山挖空,金德也不觉得奇怪。
  不一会儿,一个佝偻这身子,有点老态的中年人出来,和其他信徒一样,穿着黑色的长袍,右手拿着一根木杖,当做拐杖用。当他靠近时,金德才看清楚他的容貌,面庞有点枯黄,头发有的黑有点白,长长地搭拢在后背。走路时,左手完全垂靠在旁边,完全没有甩动,看上去像受过伤一样。阿乌库拉!这两人开始相互用乌神教的敬语开始打招呼,金德站在一旁,知道这一定就是尉迟杰,说道:“还请大师救我儿子性命,让他起死回生。”尉迟杰转过头,看了一下陈金德。这个眼神不是一般人的眼神,金德活了五十来岁,知道这是上位者的眼神,具备领袖的精神意志。这么一个简单的对视,金德大概猜到这尉迟杰年轻的时候是比较富裕的,只是不知道后来经历了什么,成了这副模样。
  “你知道规矩吧?”这么冷的一句话,让金德有点糊涂,当看到侍卫还太着棺材时,有点明白意思,让士兵将装着金币的木箱给抬了过来。“知道,还请大师帮忙。”金德下意识将左手放在腰间的长剑上,这样才感觉能找点安全感。
  尉迟杰看了他一眼,对于这六个箱子里的东西很满意,说道:“把棺材放在祭坛中间。”同时又来了一些信徒将箱子给抬走了,金德完全没有看他们,一直关注着棺材直到放在祭坛中。尉迟杰迟迟没有动作,站在那里看着众人,金德似乎明白,吩咐侍卫们去外面等候。金德没有走,尉迟杰没有说什么,眼神中有点满意,似乎是要给金德长见识。他挪动着有点半佝偻的身子,脚上依然是穿着草鞋,每走一步都让人感觉十分费力。他那一直没有动过的左手,轻轻地放在棺材上,一下就把棺材盖给推开了,显得很轻松。这让金德想象不到,如此风残的身体还有这样的本事。
  尉迟杰看了看陈树的尸体,其中下半身早已经消失无影无踪。金德不由得想起儿子的死状,斜低下头,重重地闭了一下眼睛。不多时,出来了一些穿着黑袍的信徒,分散站在祭坛周围。“这十位是我们的乌神使徒,和尉迟大人一样。”宋泽在旁说道。金德仔细一看,确实是十个人,全部都将帽兜搭在头上,因为光线比较暗,所以看不清楚面容。从身形上看去,全都是比较瘦的身材。
  使徒们开始吟唱金德听不懂的东西,有高呼有低吟,十分地默契,很整齐地吟唱着。尉迟杰将手中的拐杖扔了过来,宋泽很轻松地接住,没有一点慌乱的神色,看来做过不少这样的事。金德专心地看着祭坛中央,尉迟杰高高将双手举起,袖子滑落到肩膀处,露出有点枯黄的手臂。祭坛中慢慢开始有黑色是雾气出现,几乎挡住了尉迟杰的身影。祭坛不断地产生雾气,不断地往棺材里涌去。
  尉迟杰高昂着头,完全没有看尸体的意思,似乎知道会发生什么似的。棺材里破碎的骨骼开始慢慢缝合,残缺的肌肉也开始慢慢生长。黑雾正在修补残缺的尸体,唯一可惜的是皮肤白皙而毫无血色。
  这一点金德完全看不到,唯一看见的只是祭坛中黑雾慢慢的减少。尉迟杰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来,他早已放下了双手,直挺挺的站在棺材旁边。这时他才低下头,慢慢看棺材的尸体。白皙的皮肤逐渐有了血色,凌乱的头发已重新生长。
  尉迟杰从祭坛下来,金泽将手中的拐杖递给他。金德感觉十分的惊奇,这场仪式才经过了半个小时,好像做梦一样。这是金德缓个神来,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到棺材旁边。看到自己的儿子正静静地躺在棺材里,好像睡着了似的,十分安详。“将他们带到房间里休息。”尉迟杰对着宋泽说道。“是,大人。”宋泽躬着身子送走神使们。
  宋泽站在旁边,也不打扰金德,他明白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以前的客人也是这样的。过了一会儿,感觉差不多了。宋泽走向金德旁边,说道:“请大人跟我来。”轻轻抱起自己的儿子,害怕自己用力过猛,会使自己的儿子身体破碎,金德极度害怕那种感觉。宋泽带着金德在隧道里走着,这里面全部都是用火把照明,光线有点阴暗。这脸金德完全不关心,一直满心欢喜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一会儿,走到一个石室,这个房间的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看来这里是悬崖边的房间。
  金德将儿子放在床上,轻轻的盖上被褥,坐在床边看着儿子。“陈大人,贵公子下午就会醒。”宋泽说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真的有点不敢置信的问道。“这是乌神的恩泽,阿乌库拉!”宋泽说道。这完全改变了金德的认知,这个在帝王朝绝对不可能发生的。金德再看向自己的儿子时,心里突然感觉有乌神教的可怕。
  宋泽见金德没有说话,便离开了。儿子依然躺在床上,没有动静。金德观察这个房间,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这里可以看到河里,有许多信徒在这里生活,低矮矮的石屋连成一片。天边的山脉已经被乌云染成了黑色,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山脉的起伏。
  直到下午金德一直陪着自己的儿子,心里一直回想着与儿子的往事。大儿子的离开将爱与关注全都倾注在自己二儿子身上,教他练武教他射箭。这时陈树慢慢醒来,看见自己的父亲正在旁边坐着,说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金德精神一振,这个声音熟悉而又陌生,说道:“陈树,你终于醒了。你还记得发生的事吗?”陈树的目光收回了几分,似乎在思考什么,说:“我记得我被一群狼袭击了,之后感觉世界静止了一般,然后我听见黑暗中有人呼唤我,是乌神救了我,再后来我就看见你了。”
  “你的身体能动吗?”金德说道。“可以,”陈树伸了伸胳膊说道:“我好像还可以下来走走。”金德也不拦着陈树,刚开始下来的时候还站不稳,一会儿就适应了。陈树刚站一会儿就摇摇晃晃,快要倒下去的样子。金德着急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就开门出去找宋泽。“当然贵公子刚刚醒了,应该是饿了,头晕而已,给他一点食物和水就行。”宋泽说道。
  “那他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金德问道。“恐怕他的血脉天赋已经没了,毕竟复活也要付出代价。”宋泽说道。金德神色一暗,但也没有办法。回到房间儿子正躺在床上,将手中的水果递给他,吃完过后感觉好了许多。“父亲,我感觉我的力量不如以前。”陈树将右手抬起来捏了捏拳头说道。金德看儿子的神情有点失落,准备说些什么安慰话的时候。陈树又继续说道:“我想成为乌神的信徒。”金德心里一惊,这次出国都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如果说儿子信仰乌神教,那以后皇家肯定会追究起来。
  这时陈良进来,将手中的一个信件交给金德,说道:“老爷这里有你的信。”金德将信件打开,看了之后十分喜悦地说道:“陈树你的哥哥要回家了,前天已经离开了君兰城。”“恐怕没那么容易,我的事皇帝肯定已经知道。”陈树说道。金德怪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感觉他性格上有了很大的变化,相比于以前更加怪异。
  金德只想快点回到北约城,等待陈海林的归来。第二天一早,带着车队就告别乌神教,往北约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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